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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喜摇头,按住嘴角吐出几个模糊的字:“没让我说话。”根本就不容他开口,往黑屋子里带吊了手就开打,一开始他还忍着,到后面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反而不觉得痛。第二天就转来看守所,照惯例是要“去去气”的,他护住头只管受着,通常若是不反抗就不会往死里打,可那些人并不见留手,他就知道小林这回没打算放过他。

张菁面露难色,像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叶喜布满血丝的眼盯住她,良久,她看到他眼中的了然,还有被掩去的冷笑,于是把心一横话说了出来:“你知道张沛是有案底的,如果再牵扯进来无法翻身,好不容易有个清清白白的女孩肯跟他……他让我和你说对不起。”

“他怎么答话的?我会照他的说。”

“都是实话,差一刻走的人,他走之前是锁了前箱的,刘师傅能作证。”

也就是说,若不能证明那十几分钟有人将锁好好打开,放了东西,那包玩意只能是他带进去的,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叶喜有点想笑,碍于伤还是敛了神情,想起曹斐慌乱地摇头说不是、不关我事,本来就不关他们的事,这样说有什么错?但为什么心底的寒意一直透出来,手都在颤抖?捏紧拳头,身上的痛楚将精神集中些,他将手垂到了桌下。

“我会想办法,你先忍耐一阵,”叶喜淡漠的目光让张菁垂低视线,只能将话题扯开:“这里的副所长我朋友认识,昨晚找了几个姐妹陪他们几个领导玩到半夜,钱他也收下了,只要肯收钱,就代表不是死局,以后你会好过一点,还需要什么……”

叶喜摇头,他知道张菁能进来见个面肯定已经花了不少心思,这是他和小林的事,到最后只能由他们两来了结。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肋骨处的剧痛让呼吸窒住,猛咳嗽两声用疼痛支撑,他露出进来后的第一个笑容,即使在变形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狰狞。

“告诉小小,别哭。”

张菁愣了愣,叶喜已经拖着脚出去,他的背佝着,走得摇摇晃晃,也不晓得这些天吃的是什么苦头,她知道他心已经冷了,最后一点温暖留在洛小小那里,他不要她伤心。小小事发后以可怕的冷静坚持着,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冷静,从没见她哭,白天上学晚上过来南巷,他们吃不下是小小劝的,不肯睡是小小赶去睡的,成浩试探地提出让她去求一下父亲,被她果断拒绝,说父亲若是知道只会把她扣住,狠一点就会落井下石。曹斐当她是怕,自己跑回家去找父亲,就像小小猜的一样,进了大门就再没出来,是曹雯带来信说人被锁在屋子里,老头子放了话,这样的朋友根本就是社会败类,死了都活该。

回到牢房,叶喜倒在床上,铺在靠小便桶的地方,恶臭难耐,用手拨被子发现被尿泼湿,其他几个人大笑起来。这间房的老大叫野鸡,也是乔山出去的,大了叶喜十来岁,两人之前并无交集,先不说小林交代过,他就看不惯叶喜的样,到这儿来的能有什么好鸟?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他走过来按住叶喜的头往被子里摁,叶喜遍身是伤无力挣扎,沉默地吐着气。

“小子,看来洗脚水没喝够,不晓得给爷爷打水?”他扇着不轻不重的耳光,给手下使眼色,去抽叶喜的裤子:“妈拉个□,给你开开荤也好。”

叶喜还是没有动,几个人象征性地按住他手脚等着看好戏,裤子被褪下来时,屁股被野鸡摸了两把,拍得啪啪响:“还挺结实,过瘾——噢!”

完全没有防备的野鸡被叶喜狠狠踢中了要害部位,弹了几下蹲住再出不得声,叶喜从喉间发出低低笑声,护住头部随人拳打脚踢。眼前变成了红色,身体不觉得太痛了,模糊听见曹斐在讲,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张沛说我看着你在乔山长大,流着两管黄龙就在我后面喊要一块玩儿,跟自己弟弟没分别。

心底一片死寂,他用力地笑,想笑去刺骨的冷,有腥甜的血往喉头涌,朦胧间看到一张鲜亮笑脸,眉眼弯弯,甜如橙蜜。她喝醉了酒连脚趾头都是红的,站在桌上喊,我洛小小,这辈子重要的人是叶喜,最不能失去的人是叶喜,我要他每天都开开心心,每天都欢欢喜喜!

我要说给你听,要告诉你,我比谁都要喜欢你。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喜呀,我会一直都在,一直一直陪着你。

失去意识前,叶喜在想,忘记告诉张菁,找不到小小的时候就去红房子,那个不肯在人前哭的小丫头肯定躲在那里掉眼泪。

踢了踢已经软倒的叶喜,野鸡仍不解恨:“给老子装死,打,往死里打!”

他抡起桶要往头上砸,被人拖住:“老大,还是留点手好。”

“怎么?老子还怕他?得罪了小林他能有什么活路?”

“听隔壁讲,他其实是小林看上的人,不肯卖命才被弄了进来,万一他转了性子……”

野鸡掰转叶喜的脸,啐一口:“就他这熊样小林也看得上?都放了话说生死听命,小林也没指望他能转意。”

“话是这样说,总得防个万一,再说留着他慢慢折磨不也更有乐子?”

野鸡是个没脑子的莽汉,听说这人和小林过不去就没深想,这才动了心思,正巧查房的过来,就让人把叶喜往床上一翻,去查看自己的“伤情”。

第76章

他说,别哭。

不哭,即使眼泪已经到了眼眶边,她也仰着头咽回去,后来就再留不出一滴泪水。每天晚上闭着眼睛等天亮,因为不愿看小翠担忧的脸,从平安夜开始,所有人都这样看着她,所有人都在说对不起。

曹斐骂自己是孬种,说对不起。

张沛说自己不能卷进去,否则没事也变有事,对不起。

成浩说他当时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叶喜被抓走,对不起。

张菁劈头盖脸骂完哥哥,转过头,还是和她说对不起。

连刘师傅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讲自己说的是实话,对不起。

既然是实话,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们都没错,用不着这样,可是明明没错的叶喜,为什么要孤零零地呆在另一个地方?

一开始外面都说是冤枉的,好好的后生,做事也麻利,怎么看都不像坏人。渐渐有了风声,将叶喜的陈年旧事都清出来,又说他和小林称兄道弟,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天她坐在榕树下发呆,有两个娃娃才要过来,就被自家人喝住了,老奶奶一副遇鬼的模样,将孩子都带走,边走边骂,现在的年轻人连羞耻心都没有,才几岁就学人玩同居,还要骗老婆子是兄妹。小小冷笑,她什么时候说过是兄妹?是她们自说自话,如今一有事,横竖是他们的错。

身边的唐兰已经睡着了,她听说出了事,期末考在眼前还是请假赶了回来,让林翠回去休息,说她来陪。坐了十来个小时火车怎么能不累?撑着眼皮和她说了一个小时话,就再扛不过睡意,手仍然紧紧抓住她。

就像那一夜,叶喜被抓,她们也是这样躺着,靠着,握紧了手,能生出些温暖。

这一次,再不能够。

但有双手握着,心不会那么空落。

小小试着入睡,她得撑下去,这个时候谁都可以崩溃,她不可以!谁都可以放弃,她不能放弃!可是眼前总有他流着血的脸,巷子里传得绘声绘色,到后面简直是危言耸听,说看见警官用枪托砸他的头,公安局里流出来小道消息描述他怎么被打得死去活来,还有院子里的人当她睡了,在讨论“新生”进局子会怎么被整皮。张菁好不容易见了他一面,回来说还好,只有点皮外伤,没事,可调转头躲到屋后面去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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