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了,不无惊讶地打趣:“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小姑娘?”
“是呀,我怎么找了这么个小姑娘?”叶喜低头去问小小,一双眼闪闪发亮。
那以后小小在理工大就叫“小不点”、“小姑娘”。
小不点,又翘课拉?
叶喜,小姑娘来看你打球了。
小不点,你家叶喜收了封情书哟!昨天夜里还有女生打电话指名找他。
叶喜,又给你家小不点买巧克力?
连叶喜都比着身高逗她:“小姑娘呀,你怎么都不长个?”“小不点,吃得这么多?你都长到哪?”小小就鼓着腮帮子喊:“我最讨厌叶喜拉!”
可最讨厌的叶喜会随小小买大个的棉花糖,一面说丢人一面牵着她吃得黏乎乎的手。陪他上班抱着书在轮胎里睡着,醒来时人在背上,到附中后门叶喜放下来又会骂“原来你都长肉去了,沉得像块石头”,骂完下回照背不误。教防身术成了尴尬的科目,来来去去总免不了肌肤相亲,有时他的脸红得比小小还快,兔子一样跑了,倒是小小在后面追着喊,你咋不教了?你这人别老是藏私嘛。
其实叶喜很忙,要上课要打工,小小又在管理甚严的高中部,两人能见面的时间不多。可洛小小总是能挤出时间来,中午坐两站路去和叶喜吃饭,下午去修车店给他送晚餐,每每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被林翠笑话早走一秒都不舍得?照高296班的规矩,迟到了要罚擦黑板,洛小小几乎天天吃粉笔灰。
乔山叶喜是几乎不回了,除非是去打扫外婆的房间,也待不过一个小时,小小试着提过叶父的问题,看他脸色一黯就不说了。
有一回从叶家出来,巷子口居然有老人在炸苞米条,最老式的那种,黑黝黝的铁桶转着,下面用鼓风机将火吹得通红,一群小孩围拢,还合着街边音响里放的“go,go,go,ale,ale,ale”边唱边嬉戏,出笼时“轰”地一声响把小小惊得差点跳起来,然后惊奇无比地挤到小孩中间,看得津津有味。
“好多年没看到了!小时候我听到这个声音就会挖一碗米跑过去,喜呀,我想吃。”
“傻妞,我家早就停炊,上哪去找米?”
小小嘟着嘴不说话,水溜溜的眼可怜巴巴望住叶喜,不过三五秒有人就屈服,做了这一世最丢脸的事,往街坊家去“借”把米。
回来时,叶喜看到小小正缠着老人在问东问西,这个做什么用?那个可以干嘛?老人好耐心地一样一样解答,还由着小小去拉鼓风机。小丫头推得起劲,却又怕巨响,不住地嘀咕,出锅要叫我拉,爷爷,一定让我走开了再去推活塞。
叶喜笑着上前替小小捂住了耳朵,看她笑盈盈仰起头,阳光静静撒下来,落在她苹果色的面容上,四周喧哗,他心底一片静谧,什么也不能搅扰。
街边的发廊里在唱,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心相约,相约一年又一年,无论咫尺天涯……
这一季的秋天,有最美的芳华,许多瞬间留在心底,永不会老,无论咫尺——
无论天涯——
小小的米花打出来,老人没收钱,笑呵呵地用袋子装了塞到她手里,小小开心地不得了,捧着大袋米花抛着吃。
“唐兰说浩子国庆回来,嘿嘿,听说定不到火车票,得站着回。”小小语气是玩笑,却很羡慕,挤二十个小时的火车,就为了回来看看唐兰,多好!
“只怕得扛他回家了。”
一下车,成浩果然要软在地,攀住唐兰的肩膀白眼往上翻:“老婆,俺想你想得想睡觉。”如此暧昧的话被曹斐死死揪住,一路嘲笑,簇拥着往成家老店走。
成浩与唐兰的恋情在成爷爷那里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如今上了大学,更是不管,何况如论哪个角度来看唐兰都能合老人心意。倒是小小久不来,被成老念了半天,说隔得最近就是她,居然都不来看看老人家,小丫头立马被曹斐出卖,成爷爷,她哪还顾得上看你,天天跑理工大去了。
成浩父母常年在外,一直由爷爷拉拔大,老人也算开明,对孙儿的早恋就模糊接受了,可洛小小——,成爷爷望望小姑娘比实际年龄更显小的脸瓜子,猛摇头。
“你们这些娃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