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淡淡道：“这是你说的，我不仅不会承认，甚至还会否认说过这些话。
离开了此地之后，因为我有天书，所以这些记忆也不会存在，甚至连冥冥之中的感应也都不会有。所以，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吗？”
炎姬迟疑了一下，忐忑道：“我知道这些信息非常重要，但是抱歉，我不会自斩记忆的，但是我会将其封禁在记忆禁区的深处，慢慢的去一点点的挖掘出来。”
苏离瞥了炎姬一眼，道：“你倒是聪明，只是这样封禁会有效吗？这些信息，其实也只有这样的断层区域我才会说，其余情况下我不会说，而且说了你们也绝不会信。”
炎姬道：“我明白了。”
苏离道：“你明白了什么了？”
炎姬道：“人族之皇族虽野心勃勃，却也需要一些先驱者，毕竟人族既然如此团结，定是不忍心让更多的人族——哪怕只是一些低等的人族去充当先驱者的。
这一点，光是从你对于冷云裳的怜悯，就可见一斑。
所以，人族也需要一些附庸种族！
所以，这固然是我烈阳一族的毁灭杀劫，却也同样是我烈阳一族的希望！”
苏离转过身，正眼看向炎姬——嗯，脑补得不错，都不需要我继续浪费口舌了。
苏离冷声道：“烈阳一族这么高贵，怎么能给卑微的人族当狗呢？这岂不是最大的羞辱？”
炎姬脸上挂满了虔诚之色，恭敬的道：“首先且不说活路的问题，关键是烈阳一族的血脉也很强，只要烈阳一族心甘情愿、没有任何反叛之心的臣服，以皇族的完美三魂七魄而言，就一定会选择包容。
那时候，烈阳一族也同样算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活了下来。
再者，在皇族面前当狗，却也比在一些低劣种族面前当皇族要过得好得多。毕竟皇族面前的狗随后吃点东西好处都要远远比眼下烈阳一族拼死挣扎过得好很多。
如那般绝世至宝，哪怕是仿制出一份来，都足以杀穿诸多种族、杀得他们瑟瑟发抖了！”
苏离闻言，也是无语，道：“这种至宝，你也想着仿制？你还真是不怕死之极啊！”
炎姬叹道：“有时候，主动沾染一些因果，也未必一定是坏事，就像是这一次，哪怕苏离你背后没有如此浩瀚的势力，仅仅只凭你一人的能力，也足以引出一番巨大的因果了。
如你这般人物，罪域星能出一个，就能出十个一百个，这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所以，此次我虽然失败了，却也在某种程度上成功了！
以你的能耐，将来崛起是迟早的！而且，你现在的真正实力才多强？但是你可以控制苏叶了。
等你再历经一番成长，说不定你就可以控制烈阳君王，将我们的盟友种族杀穿，然后又去挑衅敌对种族，那时候，烈阳一族不管烈阳君王怎么解释，都必死无疑！而这，也未必是你的上限！
以你的能力，人族的那些至强者哪怕是再愚蠢再傻，也一定会倾尽一切去保你——
所以，接下来你有可能遭受到极其惨烈的折磨和对待，但是却未必一定会死，因为那都是对于你的磨砺！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将你陷害、折磨死了，但是那也一定是磨砺！”
炎姬又说出了一番非常有道理的话。
从这番话里不难发现，炎姬已经被带偏了。
这次是真九条龙都拉不回来了。
眼下，苏离哪怕是对着天人之魂发誓说自己是撒谎，炎姬都一定会认为他是忽然幡然悔悟、然后为了人族大义不惜舍身赴死掩饰秘密。
苏离眼神略显复杂的看向了炎姬，随即沉声问道：“在你们烈阳一族的心中，什么是最低贱的？”
炎姬当即有些欲言又止。
苏离道：“说。”
炎姬鼓起勇气，有些忌惮的道：“人族……”
苏离呼吸一滞，表情精彩了几分——他还以为是什么猪猡、野狗之类的，结果？？？
苏离道：“除此之外呢？”
炎姬道：“那只是之前，现在在炎姬心中，人族是最高贵的种族。”
苏离道：“人族的皇族才是，人族本身依然是低贱的对吗？这才是你心中的真实想法吧？”
炎姬立刻有些惭愧的低头。
苏离道：“我们人族皇族的心中，众生平等，无论是萤火虫，还是猪狗。所以，你看我有轻视任何种族吗？哪怕是凡人，你也知晓我的所有信息，你见过我轻视吗？”
炎姬抿了抿嘴唇，道：“你之前轻视炎姬，炎姬已经感应到了，那是连蝼蚁都不如的一种高贵的轻视。”
苏离：“……”
苏离隐约觉得，这炎姬是个杠精！
苏离冷冷的扫了炎姬一眼。
炎姬顿时意识到脱离了主题，因此正色道：“烈阳一族本族之中，最低贱的亚古兽——和人族的猪狗差不多的。”
苏离道：“来，化身成为亚古兽，给我摇尾乞怜试试看，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放下了尊严。”
炎姬二话不说，身影一动，当场化做了一只红色毛发的、有些像是一身狗毛的小香猪般的异兽。
然后，她朝着苏离‘哼唧’、‘哼唧’的叫唤了两声，还撒起脚丫子跑到苏离战靴旁轻轻的拱了拱，同时又‘哼唧’、‘哼唧’的叫了两声。
而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南宫婉儿的眼中，简直是惊呆了。
南宫婉儿的九条尾巴像是孔雀开屏一样散开，美丽得有些目眩神迷，而她自己，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似是绝没有想到，高傲的炎姬，竟是……
震惊——通天塔中，炎姬竟对人族男子做出这般惨无人道的蹂躏之事？！
这时候，南宫婉儿很想将这一劲爆的消息通过璇玑印并通过镇魂碑，公告整个太初时代！
这简直是……太劲爆了！
“果然，这老阴货实在不是个东西，太可恶了！”
“哼哼哼！”
“这次落到我手里，让他知道本玉狐的厉害！”
南宫婉儿美眸眨了眨，一脸我很凶、我有阴谋诡计的样子。
苏离此时扫了一眼南宫婉儿，顿时系统的‘以理服人’竟是听到了她的心声。
关键是——这种心声竟然还是真的！
被《皇极经世书》冥想过滤之后，竟是没有任何毛病！
这让苏离信都不敢信，这么单纯的吗？
苏离也是一阵无语——好吧，这是哪里来的蠢萌小狐狸，偏偏实力还不弱的样子？
不过，苏离没有理会那南宫婉儿——基本上，被《皇极经世书》确定没什么大问题的，至少就没什么问题了。
至于炎姬那边《皇极经世书》开始没感应出问题，仅仅是因为，炎姬的心思确实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从大局来看，苏离才推断出了一些问题，从而破了炎姬的计划而已。
苏离低下头，看着那一只小香猪？小红狗？同样有些无语。
这只亚古兽看样子还挺开心？
能当狗所以很自豪了？
已经瘸成这样了？
苏离沉声开口道：“好了，你恢复原状。”
炎姬闻言，没有立刻恢复，反而是拿头蹭了蹭苏离的靴子，像是宠物在讨好主人一样撒了撒娇，才重新恢复原本的模样。
苏离又道：“你化身人族的模样来看看。”
炎姬闻言，微微凝滞了一刹那，却在刹那之间化作了一名普通的人族少女。
为了害怕红色苏离不喜欢，想了想，炎姬化作了一身紫衣纱裙的少女，样子和冷云裳有些相似，和魅儿也有那么一丝相似。
而且，大概也是见苏离完全不看她那一对波涛，这次中规中矩的只呈现出了E的规模。
苏离这时候，才看这炎姬顺眼了很多。
而且炎姬这般模样，竟是出奇的和云青萱有那么一丝神似。
“苏离……苏离皇子，这样你看行吗？”
炎姬的语气有些忐忑，已经将态度收敛到了极致，整个人变得极其的恭敬。
“行了，你恢复原状吧。”
苏离淡淡道。
炎姬想了想，还是再次躬身行了一礼，拜了三次之后，才恢复其原本的模样。
然后，她那无比炸裂的身材也再次的收敛了不少，其规模也收敛到了先前显化的那般大小。
这一次确实是真正的以能力压缩了。
她一身火红色的裙子，此时也化作了紫色纱裙，虽然依然还是烈阳一族的身材和模样，但是其余方面，和之前的装扮一幕无二。
苏离看了看，也就没有再计较了。
他这么做不是乱来，而是想看看，这炎姬被忽悠到了什么地步。
如今看来，连抢救都不用了，这是真没救了。
那么炎姬这么低三下四的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求一个希望——一个让烈阳一族当狗的希望。
这一幕，恐怕就是那混沌钟留下的阴影所导致了。
或者，即便没有这样一个希望，也一定是想活下去。
那么，她能不能活下去，最大的根源其实还在于苏离愿不愿意手下留情。
尽管，以她的心性和能力来考虑，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可同样也未必完全的希望渺茫。
就如同她之前所说的那样，人族需要一些种族来当先驱，烈阳族主动投诚，只要诚意足够，那也是有机会的！
像是这种关系到灭族之祸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错了，无非她炎姬受尽羞辱，最不堪也不过一死罢了。
若是对了，那么，她就是整个种族延续下去的希望之源！这样一来，即便是死，也死得值得！
卑贱一些又算什么呢？
看看苏离身边的那三位绝世天骄，二话不说都敢自斩！
被自己曾如此看不起的卑贱人族都能做到，凭什么高贵的烈阳一族族人就怕死？怕被羞辱？
所以，哪怕仅仅是在这方面，她也绝不能表现得差了，让苏离看不起！
炎姬的心思有时候固然复杂，但有时候一旦相信了，也会坚信不疑。
就像是先前，她以为苏离喜欢大——胸，所以当烈樱诱惑不了苏离的时候，她就变得更大，结果得到的消息明显不可靠！
以至于这一系列暗中的小布置完全失效了。
如今看来，恐怕人族的装扮、清纯的造型、然后带一些自然的呼之欲出的姿态，或许会更好一些？
炎姬有留意到苏离的眼神明显稍微缓和了几分，她的心中，便已经熟悉了。
信息确实没错，但只是自己理解得不到位，对于这位皇族的喜好，也没摸清而已。
炎姬心里有一点点的小雀跃。
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化身低贱的人族女子，来获取对方一点点的欣赏。
可真正获得了的时候，她却发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苏离见到炎姬这般表现，知道，一切已经彻底的大功告成，甚至比他想象之中的一切，还要完美。
“太容易攻略了，这什么烈阳一族的、号称很难搞定的炎姬，也太没征服的难度了吧？只要我想，嘿嘿，现在都可以让她跪舔！”
苏离砸吧着嘴，颇为志得意满，像极了得知便猖狂的小人。
这副嘴脸，南宫婉儿已经看不下去了。
“呸，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南宫婉儿已经忍不住开喷了！
苏离这才开始收敛心神，准备对付这个小狐狸精。
简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咦，为什么我好像很熟悉这小狐狸精似的？
苏离有些奇怪，随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凝重了起来。
“要炸了吗？”
苏离看了看天。
天已经黑暗了下来，像极了末日即将来临之时的那种前夕。
那种死寂，那种沉重的氛围，令人内心极其的不安。
炎姬也有所察觉，随即同样抬头看了看天。
随即，炎姬看向了苏离，道：“苏离皇子，能——”
苏离淡淡道：“不用喊皇子，其余喊什么都可以。”
炎姬道：“那能喊夫君吗？”
苏离道：“那我现在送你上天庭去见玉皇大帝。”
炎姬呼吸一滞，随即老老实实的道：“炎姬，见过苏离。”
苏离点了点头，道：“说说她什么来历。”
炎姬看了南宫婉儿一眼，无奈道：“她本是我镇压的南宫魅儿的族妹南宫婉儿，是被镇压的一道天人之魂，只是之前比壁画修改因果的时候，似乎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然后壁画里飞出一根狐狸毛来。
当时你盯得紧，然后我又不敢详细的刻画眼睛，所以不太清楚出现了什么变化。
不过，想来问题不是很大，基本该执行的欺骗计划都失败了，不是吗？”
南宫婉儿闻言，立刻恼恨、羞愤欲绝的道：“还不是你这个登徒子，抓住我后非要看是公的还是母的，掰开我的腿我挣扎之下让你看到了——然后你还顺手拔了一根毛！”
这话说得，苏离差点儿喷了一口老血。
老子什么时候拔你的毛了？
你一只狐狸，老子还好奇心强的去看一看雌雄？
老子我三清加身，会做这么龌龊的事情吗？
这黑水泼的……妈卖批的老子我有这么下作么我——
苏离心中狂爆粗口的时候，隐约感应到太清分身功法变得更黑了一点点，源自于《皇极经世书》的感应生出——老子不背这锅。
“好吧，不是老子，是我！”
苏离也是无语之极。
这片天地太奇怪了，分身智能超级高不说，还能各种浪，也是醉了。
更奇葩的是，云青萱号称绝世死敌的炎姬，真没甚而攻略难度，太轻松的搞定了。
而且他从头到尾也只是展示了一番嘴上的功夫罢了，连真正的战斗都没几下。
“容易得有些不对了啊？怎么像是汇聚天地恩宠于一身了？怎么好像不再遭受毒打了？这……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了。”
“莫非，人都真的是贱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苏离心中真有些怪怪的，怎么都觉得，似乎有些太受天地恩宠了——好像，自从说什么一气化苏离之后，他各方面都变得特别牛逼了。
“所以，这是要更浪一些？？？”
“所以这才是系统正确的打开姿势？还是说真要让我重立天庭、开三界六道？”
苏离一想，顿时也有些头大了。
这种因果，太大了。
苏离看向了系统天机商城里的天工神露，多多少少有些宽心。
或许，这一瓶神露喝下去，就全部洗掉了，到时候，虽然没有眼下这么爽了，可能也会变蠢一些，但是也不牵扯如此巨大的因果，可以继续苟且发育！
不错，不错。
“怎么，不说话了？！那一根毛，就是我了，没想到，我回来了吧？！”
南宫婉儿恼恨的叱道。
说着，她才看了炎姬一眼，道：“这些年，倒是真苦了你了！”
炎姬被说得莫名其妙，但是她见到这南宫婉儿敢对苏离大呼小喝，却也没有什么胆量乱下狠手——不然，就这小狐狸，当场就镇压得她跪地哭爹喊娘！
这小狐狸确实是不禁折磨，一上刑就涕泪横流，可谓是和魅儿一个天人，一个地下。
但是联想到南宫魅儿，炎姬忽然极其的心虚，也极其的不安。
“没想到没想到。”
苏离懒得与这小狐狸计较。
他叹了口气，道：“不用介绍了，你说说魅儿的事情吧。”
南宫婉儿又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部告诉你，你这个没良心的终于知道问我姐姐了，我说啊，她——”
南宫婉儿刚说出一个‘她’字，随即似乎忽然想到了异常可怕的事情，接着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轰——”
下一刻，她便炸了，接着，一根白色的狐狸毛，飘飞了出来。
苏离刚伸手抓了过去，那狐狸毛忽然炸开一片七彩玄光，当场就化作了灰烬。
这时候，整个世界剧烈的震荡了起来。
甚至，已经开始扭曲了！
南宫魅儿出现得突兀，消失得也很突兀。
但是苏离知道，时空出现乱子了——很明显，这南宫魅儿这种天真白痴般的心性，绝不可能是这个时代的修行者。
一方面，她的实力太弱了！
哪怕是披着一身天人之魂，也弱得像是最开始那个化神境七重的风遥一样！
其次，她可能和他牵扯到了一些因果，抑或者是炎姬出手镌刻壁画的时候，出了某些时空错漏。
那么，过去真的能影响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