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海怀山过来。
丹青等他诊完脉,问道:“舅舅,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再有个七八天,应该能勉强自己下地了,不过……”
“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可以出宫?”
海怀山微愣:“我还以为……你会留下来。”
“舅舅这样想么?”
“这么多天看下来,他对你,确是一片真心,也算是做到极致了——到这份上,冒点风险,是值得的。”
呵,舅舅期待有情人终成眷属。因为自己未能得到相守的机会,所以希望看见白头偕老。纵使冒险,也值得。
“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在这是非之地,难免不成为是非之人。到时候,凭添烦恼,不定生出什么事来,叫他为难……
“何况,我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心……很多东西,知道是一回事,看见是另一回事。理解是一回事,支持是另一回事。爱是一回事,立场是另一回事……
“我若不走,迟早成为死局。我走了,这事……也许还有可能……”
海怀山怜意大起。这天资聪颖的孩子,被生活折磨得如此通透。
“他怎么肯……”
“我想……他已经懂了。”丹青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爱恋、顾惜、不舍,和,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