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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6 章 袖中瓶(1 / 1)

梓宸听到此处,心中疑虑果然轻了些,也不愿深想为何爱妻能轻易仿出自己的字,撑着下颚看她喝汤,仿佛这是件极有意思的事,闲聊般接着问道:“能将人招过来便好,幸亏有莫老他们在,不然以程峰的功夫,你怕不是他的对手。”

羽瑟也闲聊般回道:“是啊,多亏盛庄主消息灵通,发现了这么个同哥哥相似的程峰,偏巧这混账正是当初被韦裴看中的弟子,若是阴差阳错承袭了韦裴的功力,自然有本事犯下这些事,我也自然没能耐单枪匹马去收拾他。”

梓宸失笑:“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盛兄竟单凭那程峰是韦裴弟子就推测出这么些,实在是不得不服。”

羽瑟奇怪地睇了梓宸一眼,摇了摇头道:“推测恐怕算不上,盛庄主也不过是有那么三两分怀疑,只是我绝无可能放弃这么个为哥哥洗刷冤屈的机会罢了。没成想,还当真将那程峰诈了出来,不仅如此,既然他敢冤枉哥哥,我便将所有死的不明不白的人都算在他头上。”

梓宸闻言默然,想到羽儿召来的那些江湖人士中,虽绝大多数是真有亲眷好友死于自己授意,却也的确有那么两桩与自己无关的悬案。难道,她当真是为了郑勋兵行险招,在猜疑之下就如此不管不顾?难道她当真并未刻意在自己身边打探什么?那一夜在屋顶的贼人,也同她毫无干系?

羽瑟见夫君这副模样,冷下原本还算温和的笑意,将汤匙扔回碗中,凉凉道:“怎么?嫌我变得不如从前良善?怪我胡乱污蔑攀扯过于狠毒?”

梓宸被汤匙磕碗那一声清脆唤回了神,便听到爱妻显而不高兴的声调,下意识安抚道:“怎么会?原本就是他罪有应得,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是我不好,这等情急之时,竟不在你身边,害你只身涉险。”

羽瑟看他一副温柔自责的模样,难得的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将头侧到了一边:“说起来,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去寻一味药材。”梓宸见羽瑟缓下口气,这才握了她的手,又掏出巾帕替她拭了拭唇角,柔声道,“腿不疼了吧?我陪你走一走?”

羽瑟轻轻点了点头,任由梓宸揽着自己站起来,又听他接着道:“我有一个好友,中了不知什么来历的妖毒,只盼加了这一味灵草,能研制出解药。”

羽瑟不料他竟会对自己说这些,顺着问道:“你先前隔三差五将自己关在药房,便是替那友人研制解药?”

“不错,他在江湖中没有名号,却是我早年最亲近的人,名唤云岳。”梓宸牵起爱妻的手捏了捏,“现在他受制于妖毒,等我替他解了毒,再介绍你们认识,你也暂且当做不知此人此事,可好?”

羽瑟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面上不显,心头却思绪翻滚。想当初刚刚穿越,自己就在那冷羽瑟本尊的枕芯中翻出了一些同云梓宸的信件,若是没有记错,云岳,不正是云梓宸本人么!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受制于轩辕绞才做下这些?若他当真暗地筹谋,也终将脱离控制,兴许,真的不必再为难他……

“羽儿,羽儿?”梓宸拉着羽瑟一路闲适漫步,走到了荷塘边,便想陪她在这里喂喂鱼,不料叫了几声都没反应,这才挡了她的去路。

羽瑟冷不丁回神,看着凑到面前的俊颜,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梓宸连忙撤远了些,温声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羽瑟侧过身子,稍稍前倾倚在荷塘边的栏杆上,拨了拨耳边的碎发,半晌没有言语。

梓宸也不在意,接过下人递来的鱼食,挥手令其退下,将小瓷罐递到爱妻眼前:“有些日子没陪你喂鱼了。”

羽瑟接过小瓷罐,捻了几粒鱼食撒下去,凝视着微波的水光,轻声答了梓宸先前的问话:“方才只是在想,妖界作恶多端,不知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其败落。”

梓宸心下一软,暂且将心中种种疑虑搁置,侧身半步走到爱妻身后,一手覆在她端着瓷罐的小手上,一手将她圈在怀中,微微低头,吻上她的发香,低声道:“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们定会在轩辕绞之前寻齐神器,叫妖界从此不能为祸人间。我定会好生爱你护你,绝不让任何人再伤你分毫。羽儿,你信我。”

羽瑟低垂了眉眼,云梓宸,你莫要骗我,我真的累了,好累好累,不想再去斗智斗勇,更不想再历经雪雨风霜。这一辈子的仇怨报复,是不是可以,就此划个句号?羽瑟心间徘徊,身子却卸了两分力道,软软点了点头。

梓宸未听到爱妻回应,正苦笑,便觉心上人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甚至还颔首回应,顿时喜上眉梢,小心翼翼紧了紧虚揽佳人的臂弯。

蓝儿给羽瑟熬好加了料的甜汤,远远送过来时便见了相拥而立的盟主夫妇,脚步顿时一滞。

自羽瑟嫁给云梓宸,对他的态度都还算和缓,日子久了,蓝儿也偶尔能看到他们夫妻二人牵手或是相拥,可如今天这般场景,却莫名让蓝儿觉出一分岁月静好的安然。

蓝儿并不清楚云梓宸和妖界的牵扯,更不晓得他曾对羽瑟施暴,只当他是个在人界玩弄权谋为非作歹的伪君子,在心中对方才无脑般觉出的“岁月静好”呸了一呸,转而又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云梓宸贵为盟主,俊朗不凡又武艺高超,还显而对姑娘有情,若他能在姑娘的感召下改邪归正,也未见得不是良人。

想到此处,蓝儿又甩了甩小脑袋,还是莫要多想莫要多想,赶紧让姑娘将早晨落下的一顿药喝了才是正事……

接下来的日子便果然如梓宸所说,成日将自己关在药房里捣腾,但每每到了晚膳时分,定会出关陪爱妻用饭。

羽瑟素来不喜欢那些个药味儿,自然不会去药房晃悠,夫妻二人相对的时间并不多,温情却仿佛浓了些。

蓝儿在一旁看着,也不知是欢喜多一些,还是忧虑多一些,只觉自己竟如同个操碎了心的老嬷嬷。

羽瑟这些日也不知想了多少,终于不再犹豫,左右程峰已将罪责都顶了,云梓宸当初做下的错事,便当了了吧。既然他有心悔过,那他从前的“误入歧途”,便当不曾有过吧。云梓宸,只要天下太平,亲友康健,过往那些,你伤我的,我骗你的,便让其随风而去吧……来日风波平息,你继续做你万人敬仰的盟主,我启程游历万水千山,你我也可相忘于江湖了。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谷涛原本依梓宸的吩咐在外办事,没成想听闻了程峰之事,心头大感愤恨,马不停蹄赶回了离城,一见梓宸便阴阳怪气道:“表哥为了讨夫人欢心,可真是舍得,这么一把利刃尖刀,说折就折了。”

梓宸自然晓得他说的是程峰,但也不能将羽儿推出去挡着,很是心绪混乱地扶额,只能自己认下:“盛璟然已然怀疑他,总不能等火烧到我们身上。”

谷涛恨得牙痒痒,这程峰是自己看中的,好不容易才从云梓宸处得来了一劳永逸的解药,想要在程峰那里卖个人情将其收归己用,再不济与程峰结为同盟,谁曾想就这么功亏一篑,叫人如何甘心?

更可恨的是,谷涛这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当真同云梓宸撕破脸,只能强自压了压怒火,冷声道:“哦?当真只是盛璟然怀疑?那崇仁剑呢?”

梓宸揉了揉眉头,此事也不是没想到过,只是不愿再去深想罢了,崇仁剑早就被谷涛埋在隐秘之处,除了自己和谷涛的心腹,便只有那一夜隐于书房顶上的女子晓得。

此时梓宸也只是避重就轻答道:“那晚你我商议莫菱之死,屋顶有人。”纵那人就是蓝儿,羽儿也不会晓得崇仁剑究竟被埋在了何处。

谷涛闻言先是一惊,接着便是半信半疑:“何人?”

梓宸又揉了揉眉心:“没逮住,叫她跑了。约莫是你我进屋前就在屋顶候着,待你走后她才施展轻功要逃。”

谷涛眯了眯眼,下意识瞥了一眼屋顶,沉声道:“那便是家贼难防了。”

梓宸又如何不知?但心中总有那么两分侥幸,牛头不对马嘴答道:“也未见得,郑勋确是忠义豪爽,想替他伸张正义的人,怕也不在少数。”

谷涛扯了扯嘴角,心中有了计较,眼珠一转,接着问道:“还有一处蹊跷。既然他能等到我离开,为何不等你也离开?是笃定你听不见声响,还是,若你先行一步就会露馅?”

梓宸心中越加烦闷,这一点亦是自己刻意忽略的,夜深了,自己离了书房自然就回寝房,若届时见不到羽儿或蓝儿,也免不得要生疑。但,兴许那女子真的只是探够了消息又淋足了雨,没料到撤离之时会惊动自己罢了。

谷涛心中有所猜测,看梓宸那副烦躁难耐的模样,反倒缓下面色,稳稳坐下倒了茶,状似无意抖了抖袖中的小瓶,假意安慰道:“罢了罢了,兴许真是赶巧了,毕竟这府中也都是老人儿了,想来没有二心,更不会有你逮不住的高人。”

梓宸仍有些心不在焉,随意点了点头,顺手就将茶水接过饮尽。谷涛见状,眼中凉薄一闪而过,云梓宸啊云梓宸,你倒是和你那所谓痴情的老子一样,也该让你尝尝爱而不得反被伤的滋味,你们欠我娘的,欠我的,总要一件件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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