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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1 / 2)

“姥姥还不知道怎么样……”小护士拖着那双受伤的手,道完歉又有点难过,她呼哧呼哧地喘气,“我能相信你,对吗?我这一路真的快疯了……你快走吧,等会大胡子该回来了。”

江帆一言未发,他不敢碰小护士的胳膊,捏着她一边肩膀往门口带,他感到自己的状态在逐渐恢复。樊沛倒在客厅里,暂时失去意识。江帆从那张破旧的小桌上拿走了车钥匙和他的手机。

大胡子取药取得不见踪影。江帆拉着小护士坐上了那辆五菱宏光。他的手机屏幕被磕碎了一个角,往下掉碎渣。屏幕显示了许多未接,还有杜君棠回他的消息。

“刚忙完。今晚一起回家。”

手机在下一秒彻底罢工,光亮熄灭,屏幕漆黑一片。

江帆逼迫自己忽略掉心中那些疯狂的冲动,做了个深呼吸。落日近在眼前,江帆把残忍的余晖想象成蜂蜜清甜的色彩,是杜君棠让他的世界变成不跑风的蜜罐。

他在心中轻轻回应:好,我现在就去接您。

第70章

下午五点十八,杜君棠到早了。

眼前的楼群占地面积不小,边界延伸到视线略不可及的远方,只是楼层都不太高,楼体也十分老旧。主楼离得很远,周围是一片裙楼。

杜君棠在驶来的途中和樊沛打过两次电话,他仍然不能确定樊沛的态度,可他还是来了。他觉得自己很荒唐,又荒唐得很明白。那种沉重一瞬间从他肩上跑走的感觉,他像个十几岁的男孩儿一样不顾一切。他明知什么是危险,可他想江帆,他情愿为这样一次不舍,将他所有一切变成舍得。

车停在一边。杜君棠焦灼的情绪吹在傍晚的风里,和思念一道,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矮墙边生出杂草,塑料瓶和用脏的餐巾纸没有归处,散落在这片废弃的土地。杜君棠沉默着,蹲下身,光鲜的衣着沾了灰,他捡起了地上那条属于江帆的choker,静静发怔。

在杳无人烟的背景里,杜君棠蹲在那儿许久,没有起来。他吹了吹choker上的灰,反复用袖口笨拙地擦着那排小小的铆钉。似乎所有的爆发都没有意义,杜君棠难得无措起来,他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双膝,小心翼翼在choker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电话拨给了樊沛,杜君棠翻搅着一颗心,站起身。电量不足的提示音和无法接通交杂在一起。他看着这片和江帆仅剩一些联系的老楼,收起手机,缓步向前。

他以为自己会装一脑袋复杂,其实不是。过往的记忆全被挤压成简笔画,从他第一次在学校偷看江帆的侧脸开始,他欣喜这是他的sub,到处都是喜欢他的样子,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流泪。他喜欢每次放学,和江帆走过长长的街巷。那时他可以和江帆在黄昏里做很多事。四季的黄昏都像秋天,生活没有离别。直到他们学会第一次说再见。

车刹在距建筑物五十米远的地方。副驾上的小护士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抓住了江帆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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