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身形僵硬,本就因病尚未大好的身体在风中又晃了两下。
褪去冰冷的神情,他的眼底有些恍然无措,直到谢临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太子,外面风大,回去罢。”
……
“爹爹,呜呜呜……抱。”小皇孙见谢昭回到车内,忍不住想要扑到亲爹身上。
闻素书却只拉住他,神色担忧道:“殿下……”
谢昭神色惶惶,看向闻素书,低声喃喃说:“父皇,是铁了心要将宁氏族人的后路尽数斩断……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闻素书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单手握住他的手掌:“殿下,总会有办法的。”
“不会有办法了。”谢昭闭闭眼,“父皇恨透了宁氏,他不会放过宁氏任何一个血脉。”
闻素书难过看向谢昭,就连小皇孙也缩在他的怀里,有些胆小地不敢出声。
谢昭垂眸看着自己的嫡子,以为是自己吓到了他,想扯出个笑,到头来却被闻素书轻轻捂住了唇鼻。
“殿下,若是不快乐,就无需故作笑颜。”
小皇孙闻言,跟着点头说:“爹爹,不笑……”
谢昭眨眨眼,眼眶里不知何时落下一滴滚烫的热泪来。
……
大抵是为了叫太医替皇后好好诊治,仪仗队伍暂时休整半个时辰。先前那些躲在马车上不敢吱声的人见气氛放松下来,陆续都走到马车之下,小声议论着关于帝后间那些几乎浮在冰面上的矛盾。
白果没有像别人一般下到马车外,而是抱着一个软枕,有些不解地看向谢临道:“殿下,皇后娘娘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叫陛下如此对待?”
“皇后是宁家人。”谢临淡淡与他解释道,“当年先后在时,宁家为世家第一人,曾经也是风光无比,可惜树大招风,便是这段辉煌,遭了皇帝的疑心。”
“若是陛下疑心宁氏,大可不必再续娶现在皇后娘娘……”白果眨眨眼,歪着头说。
谢临撩起车帘,看向车外:“先后新丧三年,皇帝为表对先后的敬重与宠爱,可三年不娶。这三年里,足够叫宁氏一族越发变得膨胀,而人一旦变得膨胀一起来,便容易变得大胆,宁氏想要避免行差踏错都是艰难,更逞论他们早就被皇帝喂大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