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察觉到他被扎针时肩膀暗暗一错,针没扎进血管,而是戳在骨头上。
更没人察觉到程宇一路上都醒着,感知器官高度警觉,耳朵透过行李箱拉链的缝隙,艰难地辨认他听到的各种声音。
空气里隐隐浮动着燃烧的热浪;
万人疯狂跺脚欢呼的声音如同平地里一声炸雷,“轰”得一声,灌进耳鼓;
主场球迷专用的小喇叭声“呜呜呜”不绝于耳,随后是一股淡淡的硫磺碎屑气味儿,像球场焰火的余韵,流入鼻翼……
房里,程宇双手背铐着坐在椅子上。
吃了数日的冷饭冷水让他胃部绞痛,不时吐出一口含了血丝的口水。
“操,真他妈不禁打!”
一个打手忍不住又拿程宇当沙袋狠砸了几拳,然后看着程宇又吐了几口血。
程宇狂咳了一会儿,牙缝填满了血,眼神空洞着,脑子却在飞快地思考……
程宇歪着头,哼道:“今儿礼拜天了。”
程宇小声说:“操,今天有球,咱们主场……”
旁边儿有人哼了一声,算是附和他。
程宇扭头问那人:“是本地人么你?”
对方当然不会回答。
程宇轻声骂道:“妈的,是不是爷们儿啊,不看球啊?国安对泰达,主场,咱主场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输过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