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程宇站在桌前,左手拿过一只水杯,在桌上摆正,对准压力壶的壶嘴儿,再左手上去按壶。
就这么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他却不能像一般人那样,左手端起杯子,右手按壶。当然,他也不能像罗战在厨房里,左手端稳铁锅,右手持锅铲七哩喀嚓地炒菜,俩手配合得行云流水,铁马山河。
罗战看程宇接水的样子都难受,苦口婆心地说:“其实我早就想说这话了,我一直憋着。程宇,你管片儿这地界,挺多像刘晓坤这号人,你就是个片儿警,你根本惹不起那些官二代军二代的,惹不起就甭惹他们,咱下回离远着点儿不成啊!”
程宇微微愣住,面孔也严肃起来:“你还记着我是警察啊?”
罗战:“我当然记着,你是警察,我是老百姓,你至少走出这道门儿你比我牛掰!”
程宇:“刘晓坤藏毒吸毒,我是依法逮捕拘留他。”
“藏毒吸毒又怎么样啊?”罗战瞪眼道,“结果呢?结果你前脚儿抓了他,后脚儿丫就被人一个电话给弄出去了屁事儿都没有,对吧?你们所长都不管,你说你何苦跟他较劲吃这趟亏呢!”
程宇口气冷冷的:“那照您的意思,我抓犯人都得先查他家户口本祖宗三代,见人下菜碟儿,有钱有势公子哥儿都让他们逍遥法外,平头老百姓大街上卖菜的捡破烂儿的我才能办?!”
“程宇你这是曲解我,你真吃亏了谁替你说话啊?谁最向着你啊?还不就是我啊!”
罗战急了声音就高了,脸红脖子粗。他其实不是埋怨程宇,是真的担心,怕程宇以前办案的那些对头,一个挨一个地回来寻衅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