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疑惑稍缓,霍云旸有求于自己,不敢怠慢也是情理之中。参汤连饮了好几碗,酒足饭饱后依言躺倒了床榻上,只觉宁城的羊皮,比京中还要软一些。
这一路都是囫囵打个盹,一沾到床,入眠极快。人从剧痛中醒来时,眼前已一片漆黑,手脚皆被缚住,脚下空空荡荡,耳朵寒风呼啸,跟刀割一样疼。他能被派来宁城,自是有些功夫在身,来回折腾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到底弄清了自己处境。
他眼球不知去向,双耳被割,舌头被拔,高悬于城墙之上。大概,悬挂的位置正是那会自己从窗口看出去的瞭望台之下。
人的外耳并不影响听力,但墙太高,风声又大,他只能隐约听见底下有人在议论纷纷,声如蚊蝇,嗡嗡鸣鸣的辨别不了内容。
唯一清晰些的是,挂了大概两三个时辰后,负责守瞭望台的卒子换班。也许不是两三个时辰,人出于痛苦黑暗中,对时间根本没有概念。
他只听得二人交接时,新来的那个问:“死了吗”?原来守着的人像是赶着下去投胎般,跑的飞快,只扔下一句:“哪那么快。且......。”
风将剩下的话吹散,那人实在是跑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