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江闳所想,魏熠贵为太子时,她尚且是个温婉女子,更不消说此后的这些年。如此明晃晃的咄咄逼人,与自己的阿爹算一次,余下的,就这一次了。
“王妃请”。江玉枫代江闳斟了茶奉至齐清猗面前,他亦不知齐清猗是为了什么在这个时候找上门,还要说道薛凌的事儿。若先前大家还可以装模作样,这会魏熠已死,齐世言中风,两桩事都跟薛凌脱不了关系。齐清猗必然是知道江府薛凌身份了若指掌的。书卷上的那两个小字,是威胁,还是讨个说法?江玉枫有微微一丝紧张。他怕齐清猗问起魏熠之死。
情同手足,哪来的什么情同手足?
伴读之谊是真的,君王之谋,也是真的。陈王魏熠,原是大梁的太子爷啊。他江玉枫只是先帝眼中不错的棋子,生在声名显赫的国公之家。这一生,要么做个浪荡浮萍,要么就做个天子臂膀。
习三纲五常,学春秋礼乐,不染半点谗佞污孽。同开蒙,同师友,同寝食。有道是君恩如海,如何不是君威如山?太子魏熠朝着自己母后抱怨太傅严厉时,江玉枫还伏在案上抽抽噎噎的替他罚抄。
并非是手足情深,原是情深,才能成为手足。可人生有手足是为什么?不就是跑腿干活儿么。
梁代代帝王的伴读皆为镇北武将之子,如先帝与薛弋寒。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倾朝之力的耳提面命,力求将那位天选之子培养成皇帝最好的剑。伤人,且永不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