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只猜对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缘由,此刻就在苏凔房里。
苏远蘅就梁胡通商一事聊的十分兴起,西北最后一座城—----安城早就做了军守,附近一带都没什么人眼。梁朝肯定不可能大批放羯族入境走动,汉人还敢主动去羯人地头乱逛不成。所以这个通商,说的容易,实际上令下了这么久,还没听说哪个商队已经走通了这条线。
这其中当然有苏家手脚,故意压着底下人不要来往。山高皇帝远,西北那带本就看不顺眼胡人,朝廷命官也懒得管这事儿了。
但苏凔对这些一无所知,此刻听苏远蘅在这分析的头头是道,自认为极有道理。实际上,什么新官政绩,什么为国行商都是胡扯。不过是苏夫人想借羯族之事谋一个皇商的职位,开古创今,将商人这个行当,往上扶一扶。偏他没怎么和苏夫人打过交道,完全考虑不到这些。
也不怪他,便是薛凌初入苏府,也辨不清人心所向。
二人唾沫横飞,一个字的话空世间都没有,桌上一壶茶水凉了热,热了凉,其实谁也没顾上喝。
苏凔本就正气凛然,从未歧视过行商,此刻也正在筹谋自己朝堂的第一件事,他总要想办法先站稳脚跟,二来惦记着报答苏家恩情,更是义不容辞。
苏远蘅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他从未如此接近自己的目标,或者说执念。只要羯族此事一成,代皇行商将成梁朝传统。再不会有人指着自己鼻子说“商人命贱”这句话了吧。
江玉璃在马车上摇着扇子等怀周出来,他一点也不担心春闱结果,反而在那拼命想如何才能找到薛凌,此刻已经打定了主意,放榜过后就去约几位新科仕子组个诗会,遍邀京中少女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