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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是跟着血迹一路找过来的？”
卫寻撕开一角纱布，边问。
“对啊！”凯撒坐在地上，圆咕隆咚一团，它顿了顿，随后说：“其实仔细一想，要不是它走的是你的方向，我们还没这么快找到你呢！”
方正的堂屋一角，两人一鼠席地而坐，纪淮在翻药瓶子，闻言撇了眼凯撒，说：“那只血犬本身就饿了很久，又被剑砍伤腿，去坊市里除了逃命，肯定不会放过任何进食的可能。你觉得它是无意中碰到阿寻的吗？”
自然是冲着卫寻去的。
如此，有什么好庆幸的？
“……”嘶……好大一股不爽的味道……
凯撒溜溜眼，十分自觉地转过话头，“也对，亏得咱们紧赶慢赶，关键时刻赶上了。”
卫寻没听出他们话语里的哑谜，隔着一间房屋，她不愿去看那破了门板后的内屋里是个什么模样，只问：“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总觉得有些眼熟。”
“你当然会眼熟了。小寻寻，你不觉得特像被扒了皮的猎犬吗？”凯撒说到这，声音都不自觉小了很多。
卫寻手下动作一顿，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她脱口而出：“被饲养的贵族？”
自从在悖宫见过那种光溜溜的东西后，她就留了印象。那只血犬，怎么瞧，都跟那个有些相似。
“还不能确定。”纪淮说：“这只和我们遇到过的不同，虽然也不会说话，可明显有智慧。”
“得了吧，十有八九是。”凯撒切了一声，盖棺定论，“贵族们自矜自傲，最最重视形象，谁会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它话音落定，昏暗窄小的房间里暂且无人应声，有种空荡荡的寂静感。
过了会儿，纪淮摩挲着指尖，说：“如果这类型也是被饲养的贵族中的一种……凯撒，那背后贩卖幼崽的业务一定比我们想象中更为庞大和成熟。”
凯撒愣了愣，“为什么这么说？”
卫寻显然也认同纪淮的话，给它解释：“当初我们碰到过被饲养的蜘蛛，而纪淮碰到的是蚁群，那时候我们就推测山腹里存在饲养链。后来我在悖宫见到新的品种，而目前来看，里屋那只又跟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卫寻一一细数完，“你想想，这里面已经涉及到多少宫殿了？这还是被我们撞上的。我们不知道的又有多少呢？所以才说贩卖幼崽一事已经变得普遍。”
“再者，当初你主人剿灭这些私下交易后，对饲养的贵族种类成册，但你却对这类型没印象，说明是近来才出现的。被饲养的贵族变得越来越厉害……”
纪淮道：“只怕这背后已经形成完整的商业链了。”
凯撒嘴巴动了动，却没出声。
卫寻轻叹口气，揉揉它脑门，“有人养着它们，然后研究它们，再把它们交易给需要的贵族。当初未曾拔除干净，现在根系庞大，深入地底，更加难以撼动。”
这种事实，说出来总令人下意识想逃避。凯撒心里明了纪淮和卫寻的意思，只是觉得胸口发闷。
它主人在位时，明明严令禁止过，而犯错的贵族也得到应有的惩罚。可如今，法门上任，这么些年过去，哦，也没几年吧，凯撒想，这种恶心的行为竟然日益壮大，比之前更猖狂。
就像是把主人曾经为此做出的努力践踏到地上，然后嚣张地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