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们一起,”玉河说着,又低声吩咐院里的捕快,“不要让人进厨房。”
说罢,她和其他人先后进入了东厢房。这是个杂乱的屋子,虽然并不脏,但东西放得很不规整,衣裳乱搭在桌椅上。屋内并无打斗痕迹。死者侧躺在卧房的床上,穿着寝衣,身子蜷缩着。此刻,仵作已经粗粗将其验过,说道:“他是中毒而死,但这死状很奇特,既非□□亦非鸩酒,还需要我带回去细查。”
“这是许家的大儿子许鹏,是个游手好闲的街头混混,”林捕头补充道,“听街坊说,他年轻时成过亲,生过两个孩子,后来儿子刚刚到了能成亲的年纪,便自己打听着入赘到外地去了,走的时候带着母亲和妹妹,和父亲一刀两断。”
李修向仵作伸手,那边递来一张新的白帕,他以帕包手抓住了床上侧卧的尸身,将他翻过来。动作间有意挡了挡玉河,怕她受惊。
死者牙关紧锁,双目暴睁,表情很是狰狞,似乎遭受了莫大的痛苦。粗粗看来,他衣裳齐整,其上除了略有吃痛挣扎的痕迹之外并无别的斑痕,浑身亦无血迹,拨开寝衣,颈部,腹部,手臂,脚踝上皆无外伤,只是右手指甲缝里有白色的粉末。李修皱眉,将其拿起细细端详,便听玉河道:“是墙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身旁,毫无惧色地看着尸首。
说罢这一句,她走到床头,俯身念道:“口……乌?呜?”
紧靠着床的墙上,赫然有用指甲挖出的一个小字,并不明显,凑近才能看到。
林捕头一拍脑袋:“鸣!许鸣的鸣!”
“这家的二儿子吗?”王允问。
“没错。”
李修将他的手放下了:“去西厢房。”
西厢比东厢大一些,是二儿子和儿媳的住处,除了寝室还有一间书房,不过很是简陋,只是摆张书桌,一些纸笔罢了。桌前的椅子上搭着件小披肩,地下还放着笤帚簸箕水盆之类,像是儿媳常来的地方。进了卧房,家具整齐,桌椅摆得很规矩,看来日常有精心打理。只是面盆架像是被砸过,其上放的盆也凹进去一块,桌上的镜子碎了一角,床帷亦有撕破的痕迹。
床对面的桌上摆着一个空酒壶,一副碗筷,碗里尚有饭菜剩余。或许就是毒死两人的东西。
仵作先交待林捕头叫人将桌上的东西收起带回,而后俯身验尸,王允煞有介事道:“有打斗迹象。”
“不是夜里发生的。”“打斗是之前。”玉河和李修又是同时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