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卑职……”韦东来眼圈红了,嘴唇哆嗦着,话已说不成句。
周世显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不再说话。
韦东来终于撑不住了,双手扶地,俯首痛哭道:“卑职错了,卑职知罪!”
周世显知道,明末武人,有一桩积习,你若是不能以威临之,只靠卑辞厚币来笼络于他,往往他便会以为你离不得他,自高身价,反而会愈发骄矜起来。
自己的属下,决不许有这样的习气!周世显下了决心,非趁这个机会敲打一下韦东来不可。
“你替秦开山求情,那些死在他手上的父老,那些被当做牲口一样凌辱的女子,那些被掼杀于地的婴孩,又有谁来替他们求情?”
“是卑职糊涂!”韦东来颤声说道,“一时猪油蒙了心,想着秦开山是火器好手,也很能带兵,虽然犯了大错,若是驸马能将他收归己用,他一定能好好效力,戴罪立功。”
“韦东来,你还是没明白,有的错能犯,有的错不能。”周世显叹了一口气,“你想不想听个故事?”
故事?韦东来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驸马。
“从前,山东巡抚孙元化手下有一名军官,习得一手好火器,可惜酒后与登州兵殴斗,连杀二人。他知道自己干犯律例,闯了大祸,于是连夜逃出了登州,四处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