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尸山血海。
机械军团的残肢断臂也到处都是。不过这比起真人的血肉纷飞，似乎算不了什么。
艾尼路四人一路并肩而行，人人沉默。
纵使他们都经历过顶上之战数万人的混战，在血与火中走出。但是面对这屠杀场一样的死城，也不由得心悸。
战死，从不等于屠杀。
“你们说……我真的该掀起这一场战争么？”艾尼路嘶哑着声音问道。
如果他不向布尔津发起挑衅，不跟他开启这一战。这些人纵使依旧是奴隶，但至少不会丧命。
“你在愧疚？”神荼讶然道。
“为什么要愧疚？因为觉得自己害死了他们？”神荼有些不能理解艾尼路的想法。
扶奇却是轻笑道：“不用管他，这个家伙，有时候是比较天真的。”
岚里昂也道：“听着艾尼路，这并不是你的错。相反，你救了剩下的这些人。”
他们来到了仅剩的那不到三千人的广场。
在刚才的至尊生物苏醒的时候，又有不少人被踩死。
“布尔津也说了，白胡子死了，不论我们来不来，他都会从这里杀出去，都会把这座岛屠杀殆尽。”
“我们的到来，只是把这一切提前了。甚至，为整个海贼世界，都免了一场灾难。而且……”
岚里昂笑道：“这座岛上还有四座卫城。”
如东风镇那样的守卫之城，还有三座。至少那剩下的几座城里的人，还活着。
“你至少，拯救了几万人了艾尼路。”
“是这样么……”艾尼路喃喃道。
在这个世界，他也算见惯了生死。不过像这样的单方面的屠杀，还是让他心灵震颤。
不论是贝加利亚还是亚特蒂斯，至少有王廷护卫和拜月族战士抵抗。
为了生存和保护而战死，他可以接受。
只是机械之城……是完完全全的屠杀。
“其实，像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神荼忽然道。
他曾经周游列海，虽不能说走遍了天下，但是这片伟大航路，他已经走了个大半。
包括剩下几为四皇的领地，他都去过。
“海贼世界，本就还是个无主世界。众多想要称霸世界的海贼，个个都是无法无天的人物。”
“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神荼自嘲一笑道：“我也曾想过救人，只可惜，我太弱了。”
“和之国么？”艾尼路突然打断道。他想起来，似乎艾斯曾经到过那里。
神荼眼神一挑，道：“你怎么知道？”
艾尼路轻笑，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世界政府，管不了？”
“他们当然管得了，但是他们并不想管。”岚里昂冷笑道。
顶上之战，他已经见识过海军的强大，要说他们真的对付不了那些穷凶极恶的海贼，他并不相信。
或许想要一次性应对整个海贼世界不可能做到，但是以世界政府的强大，拔掉那些真正掀起恐怖的人，是做得到的。
只是，他们不想做。
“天龙人，是不会把普通人当人的。他们每一个，都比布尔津更加疯狂。”神荼轻声道。
“世界贵族，天龙人……嘿，真想见识见识。”艾尼路想起来那个出现在顶上之战与雷利交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