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吗？”早川秋蹲下来再次叮嘱你。
不厌其烦地点头。“秋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的。”
温暖的手抚摸上长长的头发。“在家等我就好。”
门被缓缓带上，外面的光亮也随之缓缓消失。
那双带有笑意的婴儿蓝，看了你最后一眼。
…………
“人齐了吗？”
“差不多了，都下班了。”克昆恭敬地回答你，给你倒上香槟。
召集了Q内部人员举办了一次庆功会。
你主动接触所有人的情况很少见，通常都是下达指令，一步步传下去完成的。
但是他们会很乐意来接触你，在小事上你有求必应，他们赠给你家乡的土产。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十二岁的**时期。
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些人发生了莫大的变化。
松散的组织被你一手凝聚，通过工作和沟通调和。
他们和普通人相处，不再是蔑视和压制，学着你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
也因此自然而然地尝到了甜头，津贴和全勤奖人手都有，有时间去做感兴趣的事情，还有人交上了女友，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光老师，和大家说点什么吧？”众人期待地看着你。
酒场那一套你不擅长。
起初的出发点根本不是这些诅咒师改变与否，而是保证自己不那么显眼。
扫过一张张脸，这些人的姓名你都烂熟于心。
“谢谢各位帮助我，不管是公司，还是我个人。”
“能聚在一起吃饭，”你笑着，举起了杯，“大家高兴又平安，就很好了。”
听完这席话，其他人也握着酒杯，自觉地站了起来。
吸鼻子的声音，
“呜啊——”感情充沛的小弟们已经开始落泪了。“光老师，我尊敬您一辈子！”
“请您今后也引导我们！”
“我们过得很幸福啊，多亏了您！”
热泪盈眶，声泪俱下。
开始怀疑这个组织是不是往合法黑帮发展了。
你也不想在这里一直充当头子，早点退休才是好事。
他们轮番来敬你，拜尔让他们收着点。
所有的酒杯都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咣当声。
互相说了生活有什么不同，过去的一些事，还有很多祝福的话，祝公司蒸蒸日上。
有几个后生仔说到动人之处，激情落泪。
“没想到酒也喝不过光老师。”
“惭愧，老了就回家种田。”
…………
Q集团兴头上，去KTV通宵了。
一群诅咒师招摇过市，咒术界确实要完。
拜尔没去，知道你又要查看效绩如何，赶过来陪你熬。
他虽然叫你老师，但自觉是你长辈。
办公桌上堆满了书籍和资料，每天要盖章的文件数不胜数，这些堆起来都能把你埋没了。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每天泡在这些没有温度的纸里。
落地窗，秘书帮你挽起了窗帘，抬头就能看见细眉一样的弯月。
你晚上办公时候只开台灯，开太亮的顶灯反而让你看不太清。
“真了不起，光老师。总资产已经超过百亿円了。”
拜尔前不久看见数字和金额符号就想吐，显然他已经战胜了这种状态，管理水平直线上升。
股市的数字偶尔变动一下。与其说没有实感，不如说忽然空落落的。
公司运作稳定，暂时退居二线就好，本来会长的这个职务的工作就应少于社长。
马不停蹄地连轴转，忽然间停了下来就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
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也许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光大人，你有什么烦恼吗？”
把所有负担卸下，一种脆弱的心态趁虚而入。
虽然你不介意吐露心声，但无用的心声通常选择不开口。
昨天安藤贵和的只言片语还没有在你脑内退却。
“能见他一面就好了。”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实际上连旧照片都不太敢看。但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想听见他的声音。
“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拜尔思考了一下，了然你的意思，对你说道。
“光大人，有办法的。”
就算这句是玩笑话，在本无波澜的内心里，也是平地升起的烟花。
拜尔也感到不可思议，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焕发出光彩，将之前淡淡的倦怠被一扫而空。
简直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啊……是……”你嘴唇发抖，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一颗心脏鲜活的鼓动着。
“可能代价会十分昂贵。”
“不重要。”
拜尔理解了，你前所未有的头脑冷静，即使用灵魂作为等价物也无异议。
…………
“那个人的名字。”
“……早川秋。”
克制住声音的颤抖，手却不自觉地握起来。
“只降下肉|体情报。”
“对。”
“您确定要为了见一面而支付七千万吗？”拜尔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你。
虽说你不惜任何代价，但这钱够入股一家尚可的公司了。
“拜托您了。”你朝**婆鞠躬。
“你没有办法和他的灵魂对话。”**婆预备好了仪式，她的孙子站在她身边。
挥金如土只为看一看逝者的脸，罕见的大方，也罕见的愚蠢。
“是。”
你递过唯一的遗物——秋的头发。像护身符一样，你离开高专后就随身携带。
**婆点燃头发，开始仪式。
…………
【灵魂先于肉|体。】
这是咒术界认定的说法。
但是此刻的“秋”否认了这个定论。
那确确实实是只有秋能流露的眼神。
你绝不会认错。
还是那么温柔地抚摸你的头发。
没有在责怪你吗？秋。
心中不愿被触碰的地方，吸饱了水一样地膨胀，破裂开。
不为人知的痛苦，现下流干净了。
“阿海。”
“快回中国去！”
那张脸发生了挣扎的扭曲。
本能地想留住这转瞬即逝的奇迹，却因为这几近呼号的话语而中断了动作。
最终还是变回原样。
你闪过**婆的扔来的念珠，
“你招的是什么？！想害死我孙子吗？”
你当然也不知缘由。真的看见秋了，是秋的灵魂在和你对话。
“快走，小丫头晦气得很！”
你和拜尔被下了逐客令，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和他们合作了。
**婆还以为自家宝贝孙子要出事了，没额外让你们赔钱不错了。
…………
“上次你护送的那只母狐狸跑了。”古美门一边切小羊排，一边和你聊天。他睡到快中午才起，上次金崎组的出现让他胆子变得更小，见着你先发了一通脾气，骂你只会蹭饭。
这是说好工作餐而已。
“安藤女士吗。”你没有太讶异。
那个神秘又善于蛊惑人心的女子，常面带微笑，眼角却没有一丝褶皱。
你祝贺她怀孕的时候，安藤贵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照进了光彩。
要好好地逃跑啊。安藤女士。
…………
正式升入二年级。
步入春季，树木换了模样，开始抽枝发芽。
气温升高了，体育课的长跑让同学们都汗流浃背。
集合时，浓重的汗液气息全都凝聚在这个范围，你擦了擦额角的虚汗。
比较难受，但还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