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含笑对着容时说道。
容时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拒绝,“你想要什么?”
周衍眸光一亮,知道他是同意了,瞬间语气欢快的连忙表示,
“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是阿容送的,我都喜欢!”
“可以。”
容时看着周衍兴高采烈的走出书房,他在座位上静静坐了片刻,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柜前,从其中一格中取出了一份更厚的文件。
他将文件放在书桌上,只见封面上赫然印着一行字,光脑制造升级版。
拿过一旁的白色文件袋将文件密封装好,容时拿着它便走出书房下了楼。
楼下容景已经收拾好东西,正拎着行李箱在客厅里等他,见到他下来,顿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哥哥,我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容时走到属于自己的小拖箱前,打开箱子,将文件袋放了进去,一边回复着容景的话,
“现在就可以走了,计程车来了吗?你东西都检查一遍,不要漏掉什么重要的证件之类。”
“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哥哥放心,我东西已经检查好几遍了,要带的都放进去了,绝对没有漏掉的。”
容景一听立刻就能出发,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双眼睛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
“那就好,现在就出发吧。”
容时站起身来,把小旅行箱的拉杆握在手中。
转头看向一旁的张伯,温声叮嘱道,
“张伯,我们去了帝都,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饮食方面也不要节省,家里欠的债要不了多久就都能还清,你不要为了省钱亏待自己。”
“好,好!”
张伯笑呵呵的点头,“两位少爷出门在外千万注意安全,不用担心我这个老家伙,我一定会好好看好家里,等少爷你回来的。”
张伯这几天的心情都十分的好,自从两天前的早晨,少爷被那位周先生开车送回来,他当时便激动的老泪纵横。
后来又听少爷说以后再也不会有高利贷的人来闹事,那笔所谓的巨额债务也不用再承担,他便如同卸下了千斤重负,整个人如同瞬间年轻了十岁,这两天不管做什么都健步如飞,笑容满面。
现在看着整个容家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少爷又有了开公司的打算,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但他相信以少爷的能力,绝对能够将公司好好开起来,更何况还有那位周先生一起合作。
小少爷也要准备去帝都大学报到,正式开始上大学,以后等到债务全部还清,这个家会变得越来越好,他相信终有一天,会变回到原来先生和太太还在时候的模样。
想到这里,张伯的眼眶不由微微有些湿润,他抬手擦了擦眼眶,心里有些气恼自己,大好的日子,怎么能掉眼泪呢?果然是年纪大了,人也多愁善感起来了。
“张伯你不要担心,我和哥哥在外面一定会事事小心的,我们都还没出门呢,你就想我们想的掉眼泪,那等我以后在学校半年才能回来一次,你老不是要把整个容宅都给淹了?”
容景连忙几步跨上前,依偎在张伯的身边,拉着他故意逗趣,想要使气氛活跃起来,既是不想这位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难过伤身,更是不希望哥哥看了后想起去世的父母也跟着伤怀。
虽然他现在只要想到爸爸妈妈,也同样还是会难过,但是哥哥好不容易才从那些人的手里逃脱回来,他不想让哥哥再有一点的难过不开心。
谁也不知道,哥哥被那些人带走的这段时间里他是怎么度过的,白天他仍然如同往常一般学习生活,尽力帮助张伯照看家里。
可一到夜晚,他便难过得睡不着,即便睡着了,没多久也会被噩梦惊醒。
他梦到哥哥浑身是血的被人毒打,惨烈的叫声回荡在整片黑暗的空间里,他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四处寻找,想要救出哥哥,可是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哥哥。
每次都只在最后找到了满地的鲜血,然后他便会被吓得从梦中惊醒,整夜再也无法入眠。
虽然后来哥哥打来了报平安电话之后,情况稍微好了一些,但他永远都再也忘不了那一段时间经历的痛苦和绝望。
他那时候就发誓,以后他一定会努力强大起来,要用尽全部的力量照顾保护好他的哥哥,再也不会让他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不会让他难过不开心,就像当初他保护自己时一样。
张伯果然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少爷,您这话说的,张伯我又不是那白娘娘,还能水漫金山不成?何况张伯并不是在哭,只是看到小少爷你要去上大学了,心里激动,才会高兴成这样的。”
“我当然知道,张伯你放心,到了学校后我一定会常常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绝对不会让你们担心,张伯你在家里要多多注意身体,我会想你和你做的菜的。”
说着容景张开双手,轻轻抱了抱张伯,然后松开手退后了两步,拎起一边的行礼箱。
张伯一张老脸本来还感动的眼眶微微发红,听到他后半句,一时不由哭笑不得,
“好,小少爷您放心,张伯我保证一定好好保养身体,让小少爷你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吃到我做的菜。”
容时站在一边,等两个人聊完,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好了,该出发了。”
又看向张伯,
“车子就在大门外,张伯就不要送了,到了j市后,我们会打电话回来的。”
说罢拖着手中的行李箱,转身朝门外走去,容景挥了挥手,连忙也托起自己的大号行李箱跟了上去,
“张伯,再见!你不要太想我了!”
走出了大门外,容景还不忘频频回头挥手作别。
张伯跟出了几步,抬起的手不停来回挥动,眼中泛起了隐隐的泪光。
他站在大门口,看着两人拖着行李箱渐行渐远,上了停在院外的计程车,然后随着计程车扬起一缕烟尘,载着两人消失在了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