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将酒杯随手往旁边举着托盘,经过的侍应生盘中一放,他迈开长腿往前走去,吩咐道:
“领我去看看。”
李助理连忙跟上,在前带路,虽不知是哪个休息区,但大致的方向他还是记得的。
被从头到尾,无视了个彻底的温优站在原地,表情一瞬间十分精彩,忽的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他目光阴沉的回头看去,却见温昭脸上带着担忧,看到他的脸后松了口气,
“哥哥真的是你,你没事就太好了,我回来没见到你,真担心你会出事。”
说着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温优目光狐疑的打量了他几眼,没发现什么破绽,便懒得再搭理他,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个令他尴尬的地方。
温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角勾了勾,抬脚跟了上去。
李助理在前方带路,与殷长廷两人一路穿过会场,不时有宾客热情的向后者问好,他都只随意的点了点头,脚步却半分不停。
临近同一方向的两个休息区,李助理正准备打电话给管家,问问他们是在哪一边,便见管家结束了与一名宾客的交谈,从对方身形遮挡中走了出来。
一边走,他还一边四处环顾,显然是在寻找人。
这宴会中,能让对方主动寻找的,自然只有先生交待他时刻跟着的容少爷。
李助理心中蓦地一跳。
李助理看到的这一幕,殷长廷自然也注意了,他神色微沉,快步上前,
“管家,容容人呢?”
老管家快步在人群中穿梭,四处环顾,脸上的神情有些着急,额头已经见了微微的汗意,完全没注意到殷长廷的靠近。
此刻乍然见到他,脸上顿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先生,我也正在找容少爷,一刻钟前我去楼上替容少爷拿毯子,等我回到休息区却不见了少爷的身影,我想着少爷是不是醒了,便离开了,可我找了好几个人问,却都说没见到少爷的身影。”
“先生,您说少爷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去了,要不要打电话回别墅问问?”
老管家看向殷长廷的目光有些隐隐的责备,容少爷早就说要回去,先生却偏偏不让。
现在少爷偷偷一个人回去,继承人的消息刚刚在宴会上公布,人心复杂,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些,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动歪心思,少爷若是因此出了事可怎么是好?
这下殷长廷的脸色是彻底沉了下去,他没有理会管家责备的目光,朝李助理沉声道:
“你打电话回别墅问问,再另外安排人在会场里找。”
然后快步往休息区的方向走去,
“容容刚刚是在哪里休息的?带我去看看。”
管家神情一正,连忙在前领路。
帘幔低垂的休息室里,殷长廷站在容时曾躺着休息的沙发旁,他的目光从整个休息室中寸寸扫过,尤其是沙发附近的小片区域。
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怀疑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心里一松的同时,脚步微转便朝休息室外走去。
蓦地,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殷长廷在管家疑惑的目光中,收回迈出的脚,原地蹲了下去,他伸手按了按那小片地毯,果然触手冰凉,有极细微的水渍声响起,却因地毯原本暗红的颜色,而看不出湿迹。
“先生,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管家上前来低声询问。
殷长廷没有回答,他径直站起身来,开始绕着休息室内走动,尤其是一些阴暗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倏地,他的目光猛然顿住。
在沙发后面,帘幕与墙壁形成的夹角中,一片黑影静静躺在地上,若非他此刻站的角度刚好,无论是在前进或退后一分,都会恰巧被遮挡物阻碍视线,而无法发现。
殷长廷一步步走上前,扣住沙发扶手,猛的将之推了出去,光线洒落进那一片阴影,照亮地面,看清那东西的模样,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无比。
“那是容少爷的轮椅!”
管家猛的发出一声轻呼。
“把李助理叫过来,还有孙超,去调酒店的监控,事情没有查清前,现场的人一个都不能走!”
看着被特意折叠收拢成最小体积的轮椅,殷长廷双眸中暗潮翻滚,语气冷凝成冰,唇角却微微勾起,
“容容别怕,叔叔很快就会找到你了。”
***
装饰极度奢侈的房间内,温度被调到了最为恰当的程度,人只穿着一件单衣在其中,也不会觉得有丝毫不适。
朦胧而迷离的灯光从头顶洒下,照亮了一室的场景,雪白柔软的地毯铺满整个房间,超大型号的床被鲜艳的红色覆盖,那是不久前刚从枝头采下的,最为鲜艳靡丽的玫瑰,花芯处那最为娇嫩的花瓣。
床边的地毯上,一只箱子大大敞开,里面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物什,有柔软兽皮制成的颈圈,坠着铃铛的手铐,鞭尾带着细细毛刺的长鞭……
大床上,一个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容色蛊惑人心的男子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满床玫瑰花瓣中。他白色的衬衫半敞,娇嫩的花瓣轻触着他的脸颊,雪与血极致色彩的强烈对比,让见到这一幕的人再控制不住满心的痴迷,呢喃着缓缓凑近。
“哦!我的睡美人,你还是那样的美,让我为你疯狂得着迷……”
金发蓝眼的男人穿着浴袍,赤着双脚踩在地毯中,他动作小心的在床沿边坐下,仿佛怕惊动了床上沉睡的人。
“美人,我也不想我们的相逢是靠这样粗鲁的方式,可是谁让美人身边有一条守护的恶龙呢,而你又是如此的让我魂牵梦萦,无法忘怀。”
“所以只好暂时委屈你了……”
他说着,举起手中握着的针管,抵在了青年玉白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