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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赐婚(1 / 2)

("团宠格格是食修");

“大,

大可不必如此吧?”宁楚格僵笑举手,试图帮忙说情。

可没等开口呢,就被亲弟气咻咻拦住:“怎么就不必了?小爷姐姐天下第一好,

能有幸成为额驸备选,张家小子上辈子不知道在佛前烧了多少好香。”

“嗯!”弘时用力点头:“这辈子,估计他们家祖坟也是青烟直上九霄。不然的话,

能有这般好命?啧,

区区民籍……”

“三弟不可胡言。”弘晖皱眉,

与胤禛神似,

也颇具长兄威严:“皇玛法整日里说满汉一家,满汉一家,你小子可别往刀口上碰!旗人如何?民人又如何?触犯了大清律,一样都要法办!”

弘时虽怏怏,一个是字都拖出好长的声儿,到底也住了口。

看得宁楚格笑:“弘晖不错嘛,

越发有长兄的样子了。弘时这家伙就是调皮,

上来劲儿还倔强得不行。便知道是自己错了,也死鸭子嘴硬。就得你跟弘昀俩多看着点儿,多给起点模范带头作用。”

弘晖被夸得俊脸红到脖子根,也还笑着拱手:“姐您过奖了,

这,这都是弟弟跟二弟应该做的。”

“而且三弟虽然率性,但也只在自家人面前。素日里,

他还是蛮有分寸的。只事关姐您,莫说他,便弟弟与二弟也同样淡然不了。毕竟您到底与弟弟们不同,若福晋不合意,

还可以纳许多美妾。”

“姐这额驸,可关乎一生呢!”

“是以,便张大人表现得再如何完美无缺,弟弟等也都忍不住用研判的眼神去看他。恨不得给他布下九九八十一难,看他到底有多诚心,能不能堪大任。”

为这个,他们都不惜装成被其才华人品折服的样子,每日里被堂兄弟、叔叔们鄙视。

被皇玛法、阿玛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地盯着!

额娘甚至还拉着他手,语重心长地交代:“儿啊,你可千万记得,当年荷塘里,是谁豁出命来把你捞上来的。也别忘了这些年,你姐明明圣眷无两,却从不使什么坏心眼。不但不帮衬弘昀、弘时抢你的宠爱、你的世子地位,还约束他们,处处帮衬你。”

“事关她终生呢,你小子可别糊涂,分不出个亲疏远近来!”

直说得他连连保证,自己心里有数着。所有的亲近,都是为了更好的考验。就因为不放心随意将亲姐交托给任何男子,才这样百般试探。

现在才华、人品、武功、立场、心性等,都已经通过。

就看女色了!

弘晖弘昀对视了一眼,接着张家公子就遭了殃。

好好的走在路上,能瞧着卖身葬父的楚楚女子;千里迢迢来投亲,结果亲人远走无依靠的可怜女子。遭贼子抢劫的,被逼良为娼的。亏得这会子已近隆冬,否则的话……

必定有那么一个或者许多个失足在他经过的水边,看他救与不救的!

反正就是全方位各种招数的,考验他的定力、对各色投怀送抱美人的抵抗力。

但凡有那么一点动摇?

呵呵,那固伦额驸的事儿啊,也就彻底黄了。

好在张家玉郎打小就粉雕玉琢,长大了更是玉树临风。

祖父能耐,父亲争气,自己也是个少有才名、美名的。便是民籍,也有不少闺阁愿意自荐枕席。形形色色的招数他本就见识过不少。又摊上了那么个不走寻常路的娘。知道这茬儿后,很笑了一通后,还亲自安排,又让他见识了番人心险恶。

久而久之的,竟让他练出了双火眼金睛。

一眼看穿这卖身葬父的姑娘心思不纯,根本就是以葬父之名行诈取钱财、攀附高门之实。

提起那个场景,弘昀就摇头:“皇玛法您是没看见!哎哟喂,咱们这状元郎简直绝了。别说落入圈套、怜香惜玉了,那女骗子就没在他手里抗过几息去,一眼看破!不但没犯蠢,还直接将她跟那扮尸体、躲在人群中装恶少的都给一起扭送到顺天府。”

“怀疑对方是团伙作案,涉及颇多。结果顺天府尹顺着他那个思路一查,好家伙还真揪起萝卜带出泥……”

不但发现了,他们所没发现的,那几个临时演员的问题,打掉了个兼仙人跳与拐卖人口于一身的团伙。还差点儿抽丝剥茧,把他们几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只这一轮,就让三兄弟心中起了好多钦佩。

接下来那些虽没有这个精彩纷呈、惊心动魄,但他也还是应对得体。

不曾被骗,不曾乱用同情心。

更不曾被娇滴滴的美人一跪,一表示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为奴为婢也愿追随公子,就软了骨头失了神。

态度始终坚定、坚决。

嗯,就有种他们兄弟也未必会有的坚持。

给臭小子们放了好多天假,去挑剔甚至刁难,哦不,是考验张家小子。结果呢?臭小子们半点功业未建,倒先跟人打成了一片?

听听,听听这滔滔不绝的夸奖!

康熙冷哼:“坚定、坚决?那你们确实没有,才几天的功夫呢,就被人家忽悠的连北都找到不了!张口赞赏,闭口佩服的。知道的是你们在替姐姐把关,考验姐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帮衬兄长往回忽悠嫂子呢!”

黑锅说来就来,还大到无边无际???

小哥仨都傻了好么!

赶紧一撩起袍子,悉数跪下:“皇玛法明鉴,咱们对姐的一片关心天地可表,绝对没有任何的疏忽轻慢。”

康熙不说话,只一个重重的冷哼回复他们。

“皇玛法!”年纪最小,脸皮最厚的弘昀膝行上前,抱住他的龙大腿:“真的,真的,皇玛法别不信嘛!虽然满京城都在盛传,状元郎魅力无边,孙儿们轻易被收服。可实际上,那是咱们故意为之。”

“从各位叔叔到堂兄弟们,真正关心姐姐,舍不得她屈就的。因您口谕,或者想要讨好您、使您开心的。形形色色,成群结队,找凤举兄切磋文武艺,或者直接给他施压让他知难而退的可真太多了,数都数不清。”

“可事实上呢?”弘时摊手:“收效甚微,哦不,根本就见到效,倒没少见到姐姐笑。”

“孙儿瞧着,她对凤举兄原也没多上心,就好友家的漂亮儿子而已。结果这花样刁难齐上,每天听着公子为了自己又付出了什么、遭遇了什么。久而久之的,反而欣赏他的才华武艺,感动于他的坚定不移了。”

哈???

所以,这起子人连棒打鸳鸯的棒都没做好,反而让原只是单相思的雄鸳鸯渐渐有了两情相悦的苗头?

康熙瞪眼,看着三兄弟的目光越发凌厉。

生生吓得弘时一缩脖,抱着大腿的手都松了松。结果这么一松开,再想抱上可就没了门儿。

最后还是弘晖叹:“是的,皇玛法。虽然孙儿也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几经思索后,孙儿们发现,这样单纯的抗拒、排斥根本无用。于刁难之外,咱们更主要的目的是考核、考验啊!看看这文武状元是不是真如暗卫所查的千般优秀万般好,堪配长姐。”

嗯!

康熙点头,对弘晖投去赞许的目光。所有的孙辈中,也就胤礽家的弘皙、老大家的弘昱、老四家的弘晖、弘昀与他相处最多。以前因为胤礽故,他对弘皙也自带几分偏爱。甚至一度,将他视为大清的未来。

可后来……

康熙只叹,不愿意再想那些纷乱往事。只越发觉得老四家的弘晖沉稳聪明,不缺仁厚,也不乏手段。

等他将寸许高的观察分析、结论等呈上。

康熙更是大赞:“竟然如此详尽?几乎囊括了所有,便是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叔伯们来做,也不会比你们更好了。看不出来,你们几个倒是有心。”

弘晖脸上一红:“姐一直用心照顾孙儿,早年甚至还救过孙儿的命。虽然我们非同母所出,但在孙儿心中,她与弘昀、弘时就是孙儿的嫡亲手足。事关姐终身喜乐,便皇玛法不给假,孙儿们也要想法子试张家公子一试的!”

“更何况皇恩浩荡,还给了孙儿们这许多假期呢?”

“就是,就是!”弘昀笑嘻嘻补充:“爱好、性格、交友情况,对事物的看法等,都能透露出这人的真实一面,也一定程度上影响两人的相处。”

“诚然皇玛法贵为天子,对姐万千宠爱。寻常不傻不疯的,也不敢在天子脚下对堂堂固伦公主如何。可……”

“夫妻相处又不是您上早朝,按文武两班,有严格规矩。谁都别逾矩,就自然而然融洽和谐了。夫妻要过那样,哪儿还是相敬如宾?根本就是相敬如冰了好吧!”

康熙啧了一声:“朕记得,你小子是三十九年生的?到如今,也就喊十四。居然就已经对夫妻之道有这么深的感悟了,有人事格格了么?”

好好的陡遇调侃,还是这么成人化的。

直接把毫无准备的弘昀闹了个大红脸:“虽,虽然还没有,但孙儿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啊!身边可供观察的对象忒多,从,从中总结出一二来也是有的。”

“而,而且就是因为孙儿们年纪小,才更容易站在姐的角度想问题。”

“这个总结,姐就可喜欢了,还认真感谢了孙儿们的用心与牺牲。什么牺牲?当然是众人背地里的嘲讽,与皇玛法您跟府中长辈们的恨铁不成钢咯!谁都没想到,咱们根本是顺势而为,别有居心地交好之。”

“活生生三十六计里面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康熙:……

虽然过程实在有些一言难尽,但结果到底是喜人的。比起刁难个区区状元郎,康熙更想的,当然是给好孙女甄选出来个好夫婿来。

再万千不舍,也不能真个将孩子一辈子留在宫中。

否则那就不是疼爱,而是以疼爱致命的禁锢、坑害甚至谋杀了!

康熙八岁御宇,一路披荆斩棘。所思,所想,所谋都是江山安稳,大清强盛,可以做到始皇帝都没做到的万世一系。

鲜有真心,便有,也都排在社稷之后。

但这个治好了他中风后遗症,相当于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又十年如一日地孝顺他,给大清带来诸多可喜变化的好孙女儿却是例外。越老心越软,越注重亲情的康熙是打心眼里盼着她好,惦记着给她个完美无缺的好姻缘。

也因此上,才越发的吹毛求疵。

恨不得将张若淞切片做成标本,放到显微镜下一点点的细细观察。

毕竟相对于好孙女来说,他这个家世过于普通,甚至几可以称之为寒酸了。若这人再不行,可有什么值得下嫁的?

弘晖等人呈上来的册子,倒是让他对张若淞此人有了更全面细致的了解。

就……

虽然还是不完美,却比其余空有个家世的草包们强出太多去!

腊月飞雪,经过整整两月余的花式考验过。康熙终于下旨,将人宣来了昭仁殿:“殿试之时,尔曾当殿请婚,求朕将固伦福襄公主下嫁给你。如今,时隔两月,此心仍在否?”

张若淞闻言下拜:“回皇上的话,在,且越发坚定。”

“那若朕依然不允呢?”

张若淞脸上微白,却还是努力扬起唇角:“那微臣就更上进,更努力。让自己更加灼灼耀目,衬得其他人等黯淡无光。皇上素来疼爱公主,婚姻大事上更是不会委屈了她。只要微臣更优秀,更专注,就不怕皇上退而求其次,给公主选个更差些的做额驸。”

“当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微臣也不敢说自己就是最好,最不容错过的。所以……”

公子脸色愈白,声音都微微有那么几分颤意:“所以若皇上真个为公主踅摸到了更好的额驸,下旨赐婚之日,就是微臣申请外放之时。绝不多留一日,让自己的存在成为公主的困扰!”

康熙静默不语,半晌才道了一句:“抬头,将你刚刚所言再直视着朕说一遍。”

“是,微臣遵命。”张若淞又磕了个头,才恭谨抬头,将刚刚所言一字一句地,重又说了一遍。

康熙再度静默,偌大的昭仁殿中,落针可闻。

静得张若淞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充满了忐忑与期待。就怕这两个月以来,自己不管表现得有多好,躲过了多少个坑、抗过了多少文武切磋。各种有形的,无形的调查与考察等。

最后依然落败在旗民有别四个字儿上,只留下一声叹息,一生之憾。

良久,才听到龙椅上的帝王长长一叹:“朕一生子女数十,孙辈逾百。唯宁楚格贴心又孝顺,还聪敏通透,一颗公心。十年来为大清做出的贡献,便是列土封疆也不为过。朕常遗憾,她怎么就不是个阿哥?”

“否则的话,储位事何至于至今还悬而未决?!”

张若淞:……

不,不是的。她若是个男儿身,您没准儿惦着除之而后快!所有一切的好,都是建立在她不是阿哥的基础上啊。否则一个非储君的皇孙,却声名在外,远胜其父、其祖、其所有叔伯等。

好玛法、好阿玛、好叔叔跟好兄弟都没了,只剩下所有人等欲除之而后快。

当然这等要命之言他是怎么也不能述诸于口的。

皇上也没心思听他如何,只在着重表述他多疼爱、看重好孙女。怎么辗转数载,试图给她找个完美额驸上。用心如斯,最后却便宜了他这么个不甚出挑的。小子你得深感皇恩浩荡。尽心尽力地将公主服侍好了!

说好的旷日持久,结果才区区两月就传来捷报???

张若淞欢喜的哟,都失去了一贯的从容淡定。直接咣咣三个响头磕下去:“皇玛法您放心,千辛万苦、披荆斩棘才通过重重考验得来的媳妇。我,我一定珍而重之,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滚!”康熙冷脸:“圣旨都还没下,哪个是你皇玛法?”

一时嘴快,直接脱口而出的状元郎俊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就,就说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可娶媳妇的事儿,能要脸么?

果断不能啊!

所以即便尴尬得恨不得挖坑将自己埋进去,状元郎也还是忍着羞囧挠挠头:“圣,圣旨还没写啊?这好办,微臣给皇上研墨。不是自夸,微臣打小就跟在祖父身边,四五岁光景就能踩着小板凳给他老人家研墨。”

“十几年下来,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保证细致顺滑,没有丝毫滞涩,再耽搁不了您的御笔!”

康熙:……

就差点儿将好大个砚台扣在他脑袋上。

那是他千娇百宠的好孙女儿,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宫女。谈笑间就赏了下去,任由你把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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