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嗣?杨熙心中一震,不觉手上颤抖,双箸落在地上,铿然作响。他虽然生长在乡野之中,但也知道当今天子并无子息,却要立谁为嗣?天子立嗣,关乎朝野社稷,乃是普天之下最重大之事,怎么两位夫子竟会在这席间突然谈起?
难道说,先生竟是立嗣一事的关键之人?
若虚先生听闻这话,拍案大笑道:“二位夫子不是一心治学,不党不群吗?现在竟也关心天下大计了。”
涓夫子面色有些尴尬,丹夫子却正色道:“我辈儒者,忧心天下之事也是应有之义,岂是那等结党营私之辈?”
若虚先生不予置评,只是笑道:“这么说,天子真是要从宗室诸王之中,选立继嗣,继承大统了?”
涓夫子叹道:“天子年事渐长,后宫却无所出,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这几年凶兆频出,去年是天降客星,今年又是气候大寒,朝上几位大臣得了由头,都说是天子无嗣所致,屡次上书劝天子早立继嗣。天子虽然性情...那个...有些耿骨,但也耐不住群臣悠悠之口。现下饥荒已平,社稷稍安,天子便宣召诸王来到长安,想是不久便要立嗣了。”
杨熙这才明白,天子要从诸侯王当中选立继嗣,怪不得朝堂之上竞争如此激烈,无论是谁,若是能帮助哪位藩王继承大统,可不是有了从龙之功?
但是,这与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若虚先生饮下杯中残酒,慢慢说道:“那么二位夫子,究竟是在为谁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