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节苦笑道:“好教头儿得知,这雷狼的确是整日眠宿在那暖玉楼中,但就在我们确定他是偷入关中,正要去拿捕他的时候,却发现这人忽然不见了,恰似有人给他报信一般。与他同来的西域客商,也从蛮夷邸客寓中消失不见,当真邪门得紧!”
若虚先生冷哼一声,道:“我倒是能够猜到几分他此番入关的来意。若吕功曹不嫌弃,老夫愿意出手,帮助你们将此人找出,也算是了结当年的一桩因缘故事!”
吕节大惊失色道:“老大人不可!那雷狼可是穷凶极恶之徒,若是贸然前往,出了什么闪失,在下官小职卑,可万万担当不起。”
他不知道若虚先生手段,只当他是个文官,弱不禁风,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可杨熙听了大喜,他知道先生的本事,知道这事只要有先生出手,万事皆可无忧。
他向吕节略加解释,吕节虽然将信将疑,但知道这个往日上司说话办事向来颇有分寸,便道:“这雷狼虽然不知去了哪里,但是在他常去的勾栏之中,尚有一个随他而来的小厮,被他丢弃不管。若要找出雷狼的下落,可能还须从这小厮身上着手。”
“此前在下只怕打草惊蛇,只是安排人手暗中盯梢,盼能找出雷狼的下落。但没想到他一去不返,如今薛公又催逼得紧,在下正打算去拿那小厮来问话,既然老大人愿意帮忙,咱们便同去可否?”
若虚先生欣然应诺,吕节便欲去调集精干公人,同去拿人。
若虚先生笑道:“调动人马动静太大,只怕适得其反,咱们三人等到天黑,便先去探上一探。”
吕节又惊又喜,惊的是只有三人前去,不带帮手,万一遇到危险,不知是否能够抵敌,喜的是这杨大人知道去勾栏院必须在晚间行动,显然是个中老手。
唯有杨熙浑然不觉,只是忧心道:“先生与我二人均是官身,若不带公人,不办公务,去那勾栏院中,是不是有些不好?”
若虚先生笑道:“这有什么稀奇?若是官员都不能去勾栏中吃酒,那么长安城中的勾栏怕是有大半要关门大吉了!你也是个读书人,没吃过勾栏院里的花酒,是要被同僚笑话的。”
吕节深以为然,不觉连连点头,杨熙却在一旁目瞪口呆。
没想到先生平日端方持重,竟然也懂得这些勾栏行径!
于是三人便在杨府用了午饭,堪堪等着日头西斜,也不乘马,也不坐车,就这么一路走向章台街前的暖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