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老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就连嘴唇都在不住的颤抖着。不同的是刚刚眉毛的颤抖井然有序，而这次嘴唇的颤抖则杂乱无章，这就是愤怒与恐惧的区别。
其实方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难，这不是他的本意。或者说并不是他的主观意念，而是他的身体在做下意识的反应。
难道说，虽然他脑海中的记忆已经消失不见了，但他身体的记忆却依然尚存？难道说……这就是修炼而来的力量吗？
老人趁着方元脑海里一片混乱的空档紧忙与他拉开了距离，一纵跳到了远处之后他的心绪都久久不能平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抚平着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呼了口气。
“奶奶个熊的，要不是老身有这套灵甲护体，刚刚就栽在你小子的手里了！”
方元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一记毫无意识的攻击着实是强。他觉得就算是有辆坦克在自己的面前刚刚也要被掀翻了，甚至可能会被直接击穿也说不定。
于是他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远处的老人，道：“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挺硬！”
老人虽然摆出了一副啥事儿没有的模样，但直起身子的瞬间却还是重重地咳嗦了几声。
“哼！老身乃是灵龟得道，修炼了四百余年才得了神通变化。小子，我看你是个晚辈后生，今日一战也算是给你一些教训了，便饶过你这一次，你走吧！”
教训？
方元被这老东西搞得有点糊涂，貌似这家伙刚刚两拳一下都没碰到自己，反倒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抡中了一炮。要是非得说是有什么教训的话，那就是方元现在的手确实是有点疼的。
不过他这么一说方元倒是想通了，这老东西既然是灵龟得道，那他所谓的那个什么灵甲应该就是他的乌龟壳儿了吧？
刚刚的情况下这老东西很明显就是没反应过来的，但方元的拳头还是被他的王八壳子给挡了下来，这就说明那玩意儿是他的被动技能，并不需要他的主观意识来发动。
这样一来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刚刚那一击都没能击穿他的王八壳子，那方元要是想伤到他的话简直就是比登天都难了。
但看老乌龟那一副畏畏缩缩的警惕样子，方元猜测他心里此时也是没底的，于是道：“为什么是我走？明明是你来找的我麻烦，要走不也应该是你走吗？”
虽然并不知道这个老乌龟到底在忌讳什么，但方元却能够感觉得到，他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的。
听到了方元的话，老乌龟一时间竟还觉得挺有道理的样子，不过这种时候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是讲面子的时候啊！于是他鼓了鼓嘴巴，吹了下胡子，做出了一副凶狠的样子。
“臭小子，还敢跟你龟爷爷讨价还价？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有个把的本事，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你龟爷爷我纵横天下的时候，你爷爷估计都还没吃上奶呢！”
“纵横天下？”
方元冷冷一笑，道：“你所谓的纵横天下，难道就是帮着龙强那种地痞无赖横行乡里吗？怪不得都说沙中市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原来这王八是确有其事呀？”
“你！”
老乌龟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了方元，周围原本已经缓和起来的暴风雪，却又骤然变得急了起来。
“要不是修真界发生了那件事情，你以为老身真的愿意与你们这些人类为舞吗？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供养老身，没想到还被你这混小子给宰了！要不是老身当日有事不在，你以为你真的能得手吗？”
方元周围的暴风雪变得越来越急了起来，瓶盖大小的雪花像是一柄柄飞刀一般在方元的周围疯狂地肆虐了起来。
一时间避无可避，方元的身上竟然浮现出了一道道深红色的划痕，狼狈不堪。
老乌龟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转，随之脸上露出了一副坏笑，道：“都到了如此境地，你竟然还不动用体内的灵气，该不会是……你的灵气根本就动用不了了吧？”
只见这老乌龟的手上幻形幻影地摇动了起来，周围的风雪竟相互扭打在了一起，原本如刀刃般的雪花扭打成了一个个雪团。
数不清的雪团围绕着方元飞速旋动，像是一道来自于严寒极地中的冰雪龙卷风一般，将其困在了其中动弹不得。
“小子，老身今天就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年轻人，不知道什么都可以，但一定不能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