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晟最近两天动态下也被问，虽然声音没有他这边多，但也有些碍眼。
这事就无语。
编曲抄袭显然不构成，所谓的风格相似——谢澜非常确信，回国后展示过的所有打着“原创”标签的曲目，都已经尽可能去风格化了。油管时期是人生低谷，他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某些风格他压根都不愿意继承。
这种无聊的泼脏水，稍微懂点行的人一看就会嗤之以鼻，解释都不知道该解释点什么，难道要让他和大家分析一下什么样才算风格模仿吗？
窦晟过来叹气道：“语文要周测了，怕你心烦没跟你说。我已经跟动漫方沟通过，他们稍后会把专业鉴定结果贴在投票页，这次很明显是被人找水军带节奏了，没别的办法，只能等围观群众自己想明白消停下来，我也会拜托几个朋友去发一些专业贴，你自己说没用，换第三方的口吻会更容易被相信。”
谢澜嗯了声。
私信全都是骂，到这一步确实有点影响心情，他懒得看了。
“能知道是谁在带节奏吗？”
窦晟摇头，“如果以利益角度来看，有可能是阿泽，或者是你在商务资源上挤到阿泽、阿泽降价往下挤，压到了其他up。我正让人帮我查，等等结果吧。”
谢澜叹气，“只能这样了。”
窦晟过来捏捏他的手，“我觉得你也别想太多，公告贴出来，总会慢慢逆转局势的，先把明天的语文周测考完再说。”
“嗯。”
万幸，语文周测谢澜考得还可以，考后直接去老秦办公室对答案，现场批作文，老秦粗估能有七十五左右。
谢澜心情稍好了一些，放学回家，网上果然有了一些帮忙解释的声音，这事似乎逐渐要结束了，只是可惜这两天网页投票落后嘉达不少，估计受了点影响，但事已至此，他本来也对这个主编曲的位置没报太大希望。
赶上星期五晚上，风波快要过去，他心里放松了些，和窦晟一起给梧桐拍了组高清写真，凑齐九宫格发了微博。
礼拜六一天的省训，谢澜中午课上到一半，车子明忽然回头道：“澜啊，你这事好像还没结束。”
“嗯？”谢澜愣住。
车子明手机屏幕上是阿泽的微博，他低声道：“你再看看吧。”
一夜之间，刚刚有平息之势的节奏又起来了。
这一次对方换了个抓手，从打击音乐抄袭，到打击这种深谙行业规则、擦边“模仿”的作风。
这次的帖子短了很多，文字很有力量，带节奏是把好手，谢澜读完一遍都觉得挺有道理。
道理是很有道理。
但问题是这个帖子给他扣了很多莫须有的帽子。
窦晟眉头紧蹙，“这人是磕**要搞你，就算不落到实锤，也能动摇你很大一批观众了。路人不会深究真相，他们只看节奏。什么刺激信什么，没办法。”
谢澜嗯了声，想起刚才车子明手机屏幕。
“阿泽出来带头说我了么？”他随口问道。
窦晟顿了顿，“也……没有……”
谢澜已经点开了阿泽的首页。
@瓦尔令阿泽君：到处跟着起哄带节奏也就算了，还来我这逼逼赖赖，有病是不是？一个个跑来问我怎么看，告诉你们，我就仨字：不构成！s神在国内大众视野里没什么存在感，这会倒是一个个成s老粉了，告诉你们，自己翻翻我生涯出过多少致敬s的视频，少来跟我空耳鉴抄。专业鉴定结果摆在那，有什么可犟的？谢澜牛批就完了，承认一个人牛批有这么难吗？锤不了人家抄袭，就锤风格模仿，我拜托我的观众老爷们，路人我就不说了，这些基本的常识我科普过多少次了？如果弓法也能算模仿，潮涨潮落的编曲结构也能算模仿，燃和悲都他妈能算模仿，那全世界就只有三两个祖师爷，你们谁都别粉，也不用再关注我了！还有，我现在非常暴躁，评论区最好少他妈跟我对刚，不然你们就是模仿我！！
谢澜：“？”
他大为震撼：“我的中文理解是不是又出错了…………这人怎么换了一副面孔？”
窦晟显然也受到不小的惊吓，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确定道：“也许……精修过川剧变脸。”
谢澜惊为天人，“那又是什么神秘的东方魔法？”
迷惑一直伴随着谢澜整天，甚至超过了铺天盖地黑子给他带来的震撼。
最迷惑的是阿泽好像被人上了魔法发条，还真的在评论区里和网友对喷八百楼，从中午战斗到晚上，谢澜都下课回家了，他还在激情输出。优雅小提琴“瓦尔令”王子人设破裂，人送外号“键盘手阿泽”。
不仅仅是杠精路人，从微博id点进去，被他直接回怼的还有几个他的资深粉丝，id后缀有“az（阿泽）”的那种。
懵的不仅仅是谢澜和窦晟，还有阿泽的几百万粉丝。
-泽啊，你要是被人**了你就眨眨眼
-我的天，谢澜是不是盗他号了？
-有可能……你们看谢澜沉默这么多天，可能是去学计算机技术了……
-我现在不想讨论谢澜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想带阿泽去看看脑子，我是真的有点担心……
-同担心……阿泽要不开个直播？我想看看你，确保你平安……
-小声说，上次打擂咱家挺丢脸的，阿泽是不是得了那个什么阿尔兹海莫症候群？
-楼上，你想说的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阿尔兹海默是老年痴呆，斯德哥尔摩是爱上施.暴者或**……麻烦再梳理下你的思路呃
谢澜一路往下刷着，一路迷惑，越刷越迷惑。
今晚是窦晟跟粉丝早就约好了的游戏解压局，算是他做up的每月惯例，随便玩款老游戏，和弹幕聊聊天。
窦晟回家后先热了一碗冰箱里的粥，唏哩呼噜喝空，然后吃了片胃药。
谢澜有点担心道：“去医院看看吧？”
窦晟摆手，“这会不疼，前两天没吃，怕复发，巩固一下。”
谢澜松了口气，“那你直播吧，我回屋把竞赛卷写了，你难受一定要喊我。”
窦晟嗯了声。
谢澜拿着包走上楼梯，他又从身后叫道：“谢澜。”
谢澜回头，窦晟追了过来。
“怎么了？”
“没。”窦晟停顿了下，低声问道：“就是想确定下，你是确定不回应了吗？”
谢澜想了想，“风格抄袭这事真的不可能解释，就算让我用英语解释，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太无中生有了。事已至此，等大家冷静下来吧。”
窦晟道：“但你的人气会受影响，远的不说，这次《弦上少年》主编曲位置彻底不用想了。”
谢澜叹气，“随缘吧。”
他确实很想要这个机会，但即便没有这次出事，他也大概率比不过嘉达。
比不过就继续努力。他对编曲确实很有兴趣，课余花点精力补充些专业基础也不错。
谢澜继续上楼，窦晟没再跟着，走到楼梯上面，谢澜又回头嘶了一声，“你说阿泽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我之前真的觉得这事是他在害我，但他今天替我说话又很真。”
窦晟闻言微妙沉默，“背后搞事的话保持沉默就好了，犯不着还出来演，和自己粉丝对骂成那样实属脑瘫……我甚至担心他这次掉粉比你还多。”
谢澜嗯了声。
“你上次和他打交道是什么时候？”窦晟又问。
“就上次直播。”
谢澜对阿泽最后的印象就是那次直播打擂，他演奏完所有曲目，阿泽只留下一句“受教了”就走了，然后删掉之前阴阳怪气的动态，此后再没找过事。
在那之后他几波视频热度爆发，每次都刚好压着阿泽的更新，把阿泽碾压得体无完肤，但阿泽一声都没出。
包括商务也是，偷偷来说过，阿泽的商务报价线下调了一点，同区头部up主间的咖位顺序在品牌方那边很重要。
其实那场打擂谢澜暴露挺多的，他隐隐有种猜测，或许阿泽那次直播里看出了什么。
当然，也不排除是使坏后的骚操作。他在油管上交手过很多大博主，人心复杂，尤其做到行业尖尖上的，每人都是多面体。
“别想这么多了，我托朋友帮我查着呢。”窦晟安抚地说道：“这次被黑得太明显了，早晚会查到。”
谢澜点点头。
“窦晟。”
“嗯？”
谢澜犹豫了下，“你就没怀疑过么。”
“怀疑什么？”窦晟稍愣，“怀疑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