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该怎么说的叶清棠闻言蓦地看向沈离初。
这种台词实际上有些油腻,但如果配上调侃带丁点轻佻的语气,在特定坏境下倒也还好,嗯,主要还是看说这话的人。
可这种话显然不像沈离初这种有教养的正人君子会说的。
再加上沈离初说话时投入不了感情,在叶清棠听来就是十分刻意的模仿,生硬又做作。
这两日沈离初种种异于往常的行为一一在叶清棠脑海中闪过,她之前曾怀疑过沈离初是别人假扮的,但几番试探检查下又被她否定了,以为是自己多想。
但是现在……
其实还有个可能,她自己亲身经历过的……
沈离初一心想着接下来的剧本,因此没注意到叶清棠的不对劲。
他的目光落在叶清棠的唇上,红着耳朵慢慢凑过去。
“滚。”
沈离初被叶清棠的这一个字唤回神,抬眼便见叶清棠眼中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他瞬间慌了,无措的抬手想拭去她的泪水:“你……怎么……对不起……我……”
“滚开!别碰我!”叶清棠挡开沈离初碰她的手,顺势从他抬起手臂的这一侧翻身逃开。
叶清棠手撑在床上坐着,低着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玩意凭什么占沈离初的身体?凭什么觉得属于沈离初的他能理所当然的占据?凭什么理所当然的站在她面前攻略她?
什么东西!
叶清棠胡乱的抹去眼泪,不行,这里是王府,她受制于人,不能打草惊蛇。
“噗嗤,哈哈哈。”
叶清棠眼泪还在落,她却笑着抬头看向沈离初,轻快的说道:“有没有吓到你?让你逼问我,吓死你,看你下次还敢欺负我。”
沈离初站在床边抿着唇没说话,他刚刚在叶清棠眼里清楚的看到了怨恨和嫌恶,不像是装出来的。
叶清棠指着自己的眼睛:“骗你的,眼泪想落便落这样的小技能我十岁时便运用自如了,骗我爹娘的,我可会骗人了,你可要自己分清。”
沈离初犹豫的看着她:“你……”
叶清棠从床上下来,随手扯了块布巾擦了下脸,随即丢开,半抱住沈离初的手臂往外走:“是你先逼迫我的,我骗你咱俩扯平了,你可不能与我这小女子计较。
走了走了,去吃饭,我都饿了。”
沈离初一时分不清叶清棠到底哪个时候是真的,哪个时候又是假装,只能任由叶清棠拉着他往外走。
饭菜上桌,叶清棠食不知味的吃着东西,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好不容易吃完晚饭,叶清棠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困了,沈离初不好说什么,只能离开。
他一走,叶清棠垂下眼,转身回了里屋,路过书桌时抱起已经吃饱睡着的妙妙,和衣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无声的哭泣。
妙妙被叶清棠吵醒,从她胸前挣脱出来,抖抖毛,迈步走到叶清棠脸旁,在她脸上舔了舔“喵”了一声看她。
叶清棠看着沈离初送她的猫,眼泪掉的更凶了,又不敢哭出声被人听到,死死压着不发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清棠才渐渐平稳呼吸,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不久,房门被打开,沈离初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坐在床边,伸手理了理叶清棠被、干了的泪水粘在脸上的发丝。
沈离初没敢移动叶清棠,只脱了她的鞋子,展开一边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沈离初坐在床边看了叶清棠半晌,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很明显的是,因为他。
叶清棠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沈离初不敢多待,没多久便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叶清棠醒来,看到身上的被子,她仔细回忆了下,确定自己昨晚并没盖被子便睡着了。
叶清棠开口唤云岫进来,问她:“昨晚你来过我房里?”
云岫摇头:“奴婢没有,昨晚奴婢本想进来,但被王爷拦下。倒是王爷在门边站了半晚,后来在小姐房里待了会儿才离开。”
叶清棠闻言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见身上仍穿着昨天的衣衫,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沈离初……不对,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在她房外待那么久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怀疑她了?
想到这,叶清棠连忙爬起来对云岫说道:“帮我梳洗,我要回丞相府,快点。”
在沈离初下朝回来前,叶清棠以极快的速度回了丞相府,但沈离初没下朝,想当然的叶清棠的父兄肯定也都没回来。
过了这一夜,叶清棠已经冷静了下来,这件事不宜声张,毕竟换了灵魂这种事,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信,如果她没亲身经历过,她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她一直没和除沈离初之外的其他人说过她穿越过的事,包括她的父母兄长,因为她觉得左右已经过去了,说出来除了让他们担忧外完全没其他意义。
她现在要怎么解释?又怎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沈离初作为亲王,平白无故对他出手被抓到把柄便是大罪,会牵连整个丞相府。
但……如果不问不说,沈离初就永远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