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浑浊的眼中透出一股茫然，“我.....我不知道。”
我说，谁知道？
“只有陈勇这个免崽子，他自己知道！”
村长想到什么，变脸站起来，快步冲到里屋大喊，“兔崽子，别顾着喝酒，赶紧滚出来，快告诉小凡，你当年究竟是怎么处置那个孽种的？”
陈勇被村长拖到外面，阴阳怪气地说，“你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我正色道，“不想死就告诉我，孙寡妇喝完打胎药之后流下的死婴，你到底怎么处理的？”
“埋了！”
陈勇黑着脸说。
埋了？
我忙道，“埋哪儿了？”
陈勇气哼哼地说，“管它做什么，关你屁事？”
我气得想发笑，村长一把揪着陈勇的耳朵破口大骂，“混账，小凡是在帮我们，快说，你到底把它埋到哪里了！”
“老爹，你疯了是不是，不帮我就算了，反而向着外人？”
陈勇挣脱村长的手，一脸气愤地说，“就埋在孙寡妇家后院，我找了个瓦缸，把死婴丢进瓦缸一起埋的！”
“你这个畜生，那可是你的种！”村长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胸口开始翻白眼。
我忙把人搀扶着坐下，铁青着脸对陈勇说，“带我过去！”
“不行，我不能出去！”陈勇本能地后退两步，使劲摇头说，“去那里干什么？”
我咬牙切齿地说，“那你把详细路线告诉我，趁天还没黑，我马上跑一趟，先把死婴的尸骸挖出来！”
陈勇不解道，“为什么要挖出来，我埋得好好的，你干嘛......”
“这是讨债鬼，不把它挖出来，你家会倒霉一辈子！”我实在懒得跟他废话太多。
其实为什么一定要挖尸，我也想不明白，但刘老三留下的纸条是这么说，我就必须去做。
纸条上还有很多内容，其中一条明确标注着：
埋葬死婴的地方是养尸地，死婴虽未成型，然而三魂七魄已经凝聚出来，它没能来得及享受一口母乳，就要被填埋在黑暗之中，体会不到阳世温情，所以尸胎的怨气往往比成年人更重。
这孩子一旦落地，会变成不折不扣的讨债鬼！
说起讨债鬼，我联想到了一个传说。
陈家沟处于西南这一片，背靠十万深山，各种古怪的传说都有。
小时候我就听人说过“半夜莫出门，讨债鬼爬肩”这样一个说法，讲的就是一件发生在隔壁村子的事情。
上个世界八十年代，国家还比较穷，隔壁村住着一个叫牛二梗的人，年近七十岁了，他婆娘却被检查出怀了身孕。
这事一度被人传为笑谈。牛二梗单身了大半辈子，五十多岁才成家，那婆娘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刚来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十几年都没给牛二梗留下种，怎么人到晩年反倒怀上了？
就算用屁股想，大家也能猜到这孩子是怎么来的。牛二梗气得拿皮带抽了婆娘一顿，逼她把孩子打掉，那婆娘很固执，坚持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牛二梗没办法，也就听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