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听后不明所以。
“看到我这柄大斧了吗？”说着，山膏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开山大斧，“这就是用那个水鬼的两条大腿做的。”
“啊？！”我吓得向一旁躲了老远，生怕那斧头突然变成恐怖的水鬼，不过又立马折了回去，悄悄冲山膏问道：“那水鬼的胳膊哪儿去了？”
山膏说他先砍断了水鬼的胳膊，这两条腿是后掉的，既然大腿能做武器，那胳膊应该也没有被浪费吧。
山膏听后嘿嘿一笑，又附到我耳旁，偷偷说道：“那胳膊被我炖汤吃了。”
“啥！”我吓得就地翻了个跟头，滚了一身土灰，惹得路过的村民都向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山膏一把将我拉起，道：“那东西可满是灵气啊，要不我现在的本事能有这么大进步？”说罢，还用眼神指了指碎了一地的虫尸。
“倒也是。”
“我跟你说，你还别嫌恶心，那玩意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宝，有一点吃就是造化了，要不你以为就老黄那身体，还让水鬼种过一波水毒，他还能活好几十年？”
“你是说······”凌空拉长了语调。
“对，我还偷偷给老黄吃了点，你可别告诉他啊，要不那小子又该找我玩命了。”山膏满脸幸灾乐祸，嘿嘿奸笑了两声，紧接着立马拉下嘴角，似乎想起了自己身后的院子里那早已落了厚厚几层的灰尘。
我见山膏突然不说话，也知趣的闭上了嘴，没有再往下接话。
这次的死寂持续了很久，山膏斜靠在门槛上，微微眯着眼睛，不知是在小憩还是在望着天空，而我则一直在猜测山膏的心思。
直到山膏肚子咕噜噜响起，他才一改惆怅神色，一把推起我：“小弟，去把虫尸收拾了，咱换点酒肉去。”
凌空老老实实赶忙起身接过山膏递来的布袋，将地上的虫尸挨个捡进袋子。
经过近一上午的暴晒，那些虫尸已经晒成了干枯的尸壳，有的甚至轻轻一碰便会碎裂，不过我身手敏捷，还是很快便把虫尸全部丢进了袋子，交付给山膏。
看到我被吓得嘴唇惨白，山膏便会乐的哈哈大笑，然后将这事谈论很久很久。
可五分钟过去了，水面却仍没有丝毫变化，就连水泡也不曾冒上来一个。
“糟糕，山膏失手了！”
在这个阴阳不分的混沌界，一般人在水下憋气最多也就能憋个四五十秒，锻炼过的人可能提高到一分多钟，可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超过一分钟这个界限太远了。
“扑通！”
我一头扎进了水里，刚入水便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随之而来的是水底浓浓的煞气，逼得我手脚又软了几分。
我不擅长游泳，更准确的说是我根本不会游泳，所以我只能贴着河壁小心翼翼地游动。
突然，一直大手死死扣住了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赶忙伸手去掰，可那手掌却仿佛铁铸的一般坚固，任我怎么努力也挣脱不开。
随着一股怪力传来，我被那只大手快速向水下拖去，心里一惊，嘴里憋着的一口气瞬间泄漏，呛了好几口水。
那只大手拖着我向河底游去，我感觉到了越来越浓的煞气，身体因为缺氧与无名的恐惧而越发软弱无力，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我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我在心里问着，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父母的笑容，那么慈祥，那么温暖，我感觉自己不由自主地向他们走去，去投入那温暖的怀抱
“砰！”
就在我即将躺到母亲温暖的怀里时，仿佛有一块巨石狠狠砸中了我的后背，急忙抬头向四周看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陆地，而那块砸自己脑袋的大石头便是地面，再向肩膀上的“鬼手”看去，那俨然是一只略微能分辨出五指的猪蹄。
“大哥？”
“嘘······”山膏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我不明所以。
山膏接着说：“我刚刚把这河上下找了一遍，根本没有那水鬼的影子，不过反倒让我找到了这个地方。”山膏指了指周围。
“这是什么地方？”我脑袋有些发懵，不仅是因为还没能从缺氧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同时也因为这里浓重的煞气逼得我呼吸困难。
山膏将一张肥脸紧紧贴了过来，神秘地附到我的耳旁，悄悄地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被他这个冷幽默一逗，紧张的心情还真是立马缓和了不少。
“你说你刚才没有找到水鬼？”我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发现头顶便是那条细长的小河，而自己就仿佛身处水底的避水罩中一般，周围十分干燥，没有一滴水泄露进来。
“对，我刚才被一股怪力拖到水里，可等我稳下来之后却发现拖我下水的东西早已不见了踪迹，我上下找了好几遍，除了几条小红鲤鱼外，连那个被我砍掉四肢的水鬼的影子都没见到。”
山膏明明只是下黑手砍掉了水鬼的两条胳膊，这里却说成自己砍掉了水鬼的四肢，明显带着一丝吹嘘炫耀的心情。
“不会吧。”我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那水鬼已经死了？”
“不可能！”山膏立马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站的这块地方就是最好的证据，那水鬼不仅没有死，而且修成了气候，正在修炼岸上生活的诀窍，要找我报仇了。”
我又一次将四周环视一圈，似乎想通了山膏的话。水鬼将水底的这层空间开辟为旱地，就是为了在此修炼，以图日后没有四肢也能去岸上兴风作浪。
“嗯······”我托着下巴沉思着，我的人生阅历不如山膏，不过论脑子灵活，却要甩山膏好几条街了。
“想到什么没有？”山膏憧憬地看着我，急迫地等着我能给出个好主意。
“我好像想到什么。”我皱皱眉头，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灵光，却突然又捉摸不到了。
“想到什么？”山膏满脸期待。
“嗯······”我闭上眼陷入了沉思，在黑暗中四下寻觅着刚刚闪过的那一丝灵光。
周围环绕着满满的煞气，不过我的身体似乎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邪魅的“气”，能够身处其中也不再手脚发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