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我朝野上下勒紧腰带才挤出来的粮食悉数贪墨,他们还有没有将我大汉朝的律令放在眼中?”
一掌落下,案桌上的水果、酒器也跟着散落一地。
楼阁上的众人一惊,不知道又是谁不开眼惹怒了这个更年期的女人,难道他们不知道自从提携吉平的懿旨没有通过之后,她就变得越发神经质了吗?
身旁的宦官们齐齐趴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像一只只鹌鹑一样将头颅耷在胸前,不敢出声。
司徒杨彪、司空荀爽、太尉黄琬、大司农王允以及大鸿胪陈纪等几只在场的老狐狸心底却不约而同的在叹息了一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脑袋微微一点,太尉黄琬朝两位至尊行了一个礼,目光深邃声音平和:“太后,今日是陛下登基五年的上元佳节,也是一个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还请太后暂且放宽心思与万民同乐,有什么烦心事莫若等到明日上朝之时交给微臣等人,由臣等替太后分忧!”
“替本宫分忧?”
看着已经略显老态的黄太尉,太后嘴角微微一扬,凤目一挑讥笑不停,声音犹似从永福楼的大堂上的那道门缝中钻出来似的,高亢而尖锐,语气中包含哀怨和愤懑。
“本宫在宫中待了五年,陛下也观政了五年。这五年中,陛下的诏令到不了军中也到不了地方,哀家的旨意出了宫门也像是一张废纸,你等除了给欧明母子二人在心口上添堵之外,何曾分过一丝忧虑?
太尉大人,以前本宫哀求你的时候,你总是给本宫讲一通的大道理,说什么天下初定不能善变,说什么治大国如烹小鲜,就是半句都落不到行动上。现在,本宫不想再陪你们虚与委蛇了,你却告诉本宫你想替本宫分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