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宁冱提起元夕,范建功心中更增惧意,顾不得摆王上的架子,对贾南风行了一礼说道:“先生,还望看在先王尸骨未寒的份上,留下再帮助本王些时日。”
眼见范建功对自己行礼,贾南风心中暗笑。
为王者那点驭人之术,他范建功一点都没学会。
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他忙对范立业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说道:“王上怎可对老夫行礼,实在是折煞老夫了,罢了,罢了,为了老夫的一世清白,那我就在王府之中再逗留些时日。”
范建功面露喜色,忙搀起贾南风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先生之恩,建功铭记在心。”
随后负手而立,遥望星空,沉声道:“他日若我为帝,定奉先生为国师。”
说完凝视殿外,一动不动。
可无人接下他的话。
这让心中陡生雄心壮志的范建功一下子就泄了气。
怎么就没人附和一句呢,哪怕只是一句也好啊。
贾南风先反应了过来,忙拱手道:“谢王上厚爱,将来若王上有心逐鹿中原,老夫在此保证,我青云宗定当为王上出人效力。”
听得贾南风此言,范建功的心才好受了些,他笑道:“本王正想找个机会与先生商讨一下此事。”
眼见范建功有些得意忘形,冯渊在旁说道:“王上,此事眼下不急,今夜之危还未解,我们还是要继续商量一下带会儿该怎么办才是!”
范建功点点头道:“对,对,方才是贾先生说要走,因为本王一时乱了方寸,却忘了大事!”
贾南风在心中冷笑。
范建功看向冯渊问道:“冯副帅,你可想出了该怎么办?”
眼见范建功是一点主意都没有,冯渊在心中暗笑。
烂泥永远是烂泥,他范建功倒是与那位蜀中后主有的一拼了。
冯渊看向宁冱,沉声说道:“宁冱,事不宜迟,你马上把王府之中所有护卫召集在一起,这里面有近五百人是高守旧部,你率此五百人连夜赶至西门,把西门给本帅给拿下来。”
宁冱听后皱了皱眉,不解道:“冯副帅,那五百人是高守的人,您方才也说了,他们未必会真的听命于我,为何不安排我率您军中那五百精兵去呢?”
冯渊看了眼宁冱说道:“那五百人若是被你带走了,谁在王府之中保护王上?宁冱,说话之前要动动脑子,你要知道,这一千人中,可无人是你宁冱的人,本帅说过,为将者,靠的可不是那块牌子。”
宁冱面色有些难堪。
范建功在旁说道:“冯副帅说得不错,宁冱,本王信任你,你也得有信得过的手下才是,就算那五百人是高守旧部,本王相信,你也有办法让他们心服口服的。”
宁冱一拱手道:“王上且放心,宁冱定能完成任务。”
范建功点点头,看向冯渊。
冯渊接着说道:“王府那五百名精兵由本帅亲自统领,防止他魏天罡突然发难。”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递给宁冱说道:“宁冱,这是本帅腰牌,见此牌如见本帅,你拿下西门之后,速速前往城外西大营,持此令牌命城外副将率大军进城,直奔王府而来。”
这时范建功问道:“冯副帅,只留下五百人,万一他魏天罡率大军杀了过来,我们如何抵挡得住?”
宁冱没有接过冯渊的令牌。
眼见如此,冯渊将令牌揣入怀中,叹了口气道:“王上,那您说该当如何?”
范建功想了想,眼神一亮,看向冯渊说道:“冯副帅,此事又有何难的,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本王何必留在王府中坐以待毙呢?”
想到这里,他对宁冱说道:“依本王看,高守旧部就不用管了,本王也信不过他们,宁冱,你速速将冯副帅军中那五百名精兵聚集到王府正门外。”
宁冱看了冯渊一眼。
冯渊想了想问道:“王上,您当真要连夜出城?”
范建功急道:“冯副帅,眼下不出门,还要等他魏天罡给咱们围住不成。本王且问你,魏天罡在城中有多少人马?”
冯渊说道:“至少有八千兵马。”
范建功又问道:“就凭王府之中这点人,你能敌得过?”
冯渊摇头道:“自然不敌,可王上,眼下那边还没有动静,王上就此出城,会不会……”
范建功一甩袖子,面露不悦神色道:“冯副帅,你这是要本王以身涉险么?”
冯渊忙行礼道:“王上,臣绝无此意!”
此时的范建功也不敢太给冯渊甩脸色,他叹了口气说道:“冯副帅,本王明白你的意思,其实这也没什么,只要咱们把西门夺下来,明日再率军从西门杀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冯渊点点头道:“还是王上想得周全,既然如此,那就按王上的吩咐去办。”
说完他转头对宁冱说道:“宁冱,如此就好办了,高守的旧部继续留在府中护卫,你速去率本帅那五百名精兵前去西门,记住,若是城门守将不开城门,格杀勿论。”
宁冱沉声道:“是!”
说完转身离去。
冯渊看向贾南风说道:“贾师叔就陪在王上身边吧,以防那边怕人用些腌臜手段。”
贾南风点头道:“此乃老夫分内之事,王上的安危就交予老夫吧!”
冯渊对范建功说道:“王上,事不宜迟,咱们就出府吧,依臣所见,王妃与先王妃那里,就不要打招呼了。”
范建功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王妃与母妃,听冯渊这么说,他随口说道:“本王明日就归来了,大半夜地,就不惊动她们了。”
说完他招呼了一下在门口候着的侯貂寺。
侯貂寺上前听命。
范建功说道:“侯貂寺,你速命人将本王车驾赶到前门处,今夜你随本王出城一趟。”
冯渊在旁说道:“王上,为免动静过大,臣以为王上还是受点委屈,换一辆小点的马车吧!”
范建功想了想对侯貂寺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便弄一辆马车吧,记得动静要小些。”
侯貂寺领命离去。
安排妥当之后,范建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茶壶,自己倒了杯茶,也不顾壶中之茶已凉,猛地灌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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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到三更天,可范立业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