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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1 / 2)

没过几天,卞家因为少爷被总督授衔,还热热闹闹地办了一场堂会,请亲戚来吃酒。长龄在衙门里遇见卞小英,看他正在写宾客名单,便提醒他:“你怎么只请我岳父岳母,不请我婶娘和小姨子?”

卞小英还很不好意思,“唉,本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因为父母执意要办,也只能遵从了。他看上去爽朗,其实是很细心的,便说:“三小姐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凑热闹,这种场合,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来。”

长龄一看他的表情便懂了,忍笑说:“你只管下请柬,我保她来。”

卞小英犹犹豫豫的,便叫人在请柬上也写了于太太的名字。本来心里还不很确信,结果到了堂会那一天,见于家的轿子里,和吕氏一起出来的,果真有于太太,手里挽着于三小姐,不仅穿了新裁的夏装,发鬓上还别了两朵珍珠米缠的珠花,正对他微笑。卞小英那点扭捏也消失无踪,对令年露齿一笑。

于太太与卞家父母见了,彼此都很满意,于太太心想事成,托了吕氏,为两家保媒。吕氏自卞家得了回音,告诉于太太:“卞老爷的意思,是先私下换了庚帖,等明年二弟的丧期过了,再正式行聘。毕竟他家是官,你家是商,怕别人要说他家以势压人。”

于太太道:“这是自然。”而且开春二少奶奶要进门,一时半会,也忙不过来这么多事。便叫康年在上海写了庚帖,还怕邮递不保险,特意叫下人送来南京,给了卞家。

南京入了伏,异常闷热,连吕氏也不敢出门,只能在家里打牌听戏度日。令年生怕要被拉去做牌搭子,借口说要温书,拿了一本翻译小说,躲进吕氏的卧室,伴着外间哗啦啦的牌声,又昏昏欲睡了。

卞老爷和于大伯本来就是同寅,时常来往的,私下定了亲事后,更不用避嫌了,卞小英和长龄有约时,也会走来上房,同吕氏和于太太请安。他今天这一来,正听见于太太抱怨吕氏和斯年:“你们南京牌比我们上海牌花样多,我年龄又大了,糊里糊涂的,被你们两个白白赢了好多钱。”她们是以瓜子记筹,果然于太太面前那个小白瓷碟子里已经所剩无几了。

吕氏一面打牌,笑道:“怕什么?卞公子连西瓜都给你送来了,一会咱们吃完了,瓜子都给你。”

于太太扭头一看,果然卞小英手里抱着两个绿皮的大西瓜——原本是听差抱着的,到上房时,就转交给了他。听说是乡下佃户种的,拉了一车给卞府,卞小英就亲自送了两个来,要给于太太等人尝尝,于太太忙叫他赶紧放下。吕氏直笑,说于太太有福气:“你虽然有个懒女儿,却有个勤快女婿。”

卞小英便张望了几眼,斯年冲房里努了努嘴,然后打趣卞小英:“你别急着找别人,二婶这里等着你救命呢。”

卞小英当然义不容辞,站到于太太身后,指点她打牌。他虽然不常打,但在家里耳濡目染的,脑子也很灵光,果然于太太这一把就胡了,暂时停手,叫人把西瓜切了来吃。吕氏又说西瓜子和南瓜子都磕够了,听说山东人把葵花籽炒来吃,又香又脆,便叫下人也去买几包来尝。

于太太说起国外的经历来,“美国人和英国人不会嗑瓜子,都拿去喂鸟。”

吕氏奇道:“不嗑瓜子,平日里干什么?”

于太太道:“吃糖,也吃烟。”

于大伯以前在湖南做过粮道的,吕氏笑道:“真是一个地方一个风俗,湖南人吃槟榔,把牙齿嚼得黑漆漆的,吓人。”她因说起湖南了,便问到了慎年,“到汉阳见过邝老爷了吗?几时回来?”

于太太被勾起心事,叹道:“刚到汉阳时找地方打了个电话,给了个地址,我叫康年发了好几封电报过去,又没有回覆了。”说完转向卞小英微笑:“我真羡慕你母亲,令年二哥像你一样就好了。”

在卞小英心里,男人太顺从父母,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也是无奈之举罢了,便对她笑了笑。

他们在外头闲话家常,令年在吕氏卧房里歇午觉。一觉醒来,外头喁喁的说话声没了,脖子上闷热得出了一层汗,起身一看,也不知道是谁促狭,把一个老厚的绫被严严实实地捂在自己身上。她拿起扇子扇着,走出卧房,见牌和瓜子一起散落在桌上,碟子里还有吃了半截的西瓜,胶片里仍在咿咿呀呀唱《玉簪记》,于太太等人却不见了。

卞小英正拿了书在旁边看,听见门帘响,他站起来笑道:“你醒了?”

卞小英脾气随和,令年在他跟前也不觉得害羞,便点一点头,问:“她们人呢?”

卞小英道:“好像是有事情,刚才一起出去了,于太太怕你找不到人,让我在这里等你醒来。”

令年刚才见他看书专心致志,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文章,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她放着枕边的《伽茵小传》,已经被他看了一大半了——想必那一床大厚被子也是他怕她受凉,特意去盖上的。令年不觉脸上一红,把书夺过来道:“你怎么偷我的书看?”

卞小英“哦”一声,解释说:“我本来是坐着没事,随便翻了翻,谁知挺好看的……”他也是男人心性,见她不快,立即转移注意力,将牌桌旁边那小几上一指,说:“那是给你留的西瓜。”令年一看,是特意用勺挖出来放在小碗里的,便轻声道了谢,舀了一小块吃了,沁凉清甜,解了不少暑热。

卞小英道:“前几年,我在学堂时,也看过一本翻译的小说,好像叫什么法国牡丹女传奇,和这个差不多。”

令年失笑:“是巴黎茶花女遗事,再说,完全不同的故事和人物,怎么能差不多呢?”

卞小英笑道:“反正都是那些情节,一个女的,一个男的,家里不同意婚事罢了。”

被他这么一解读,好似那本《伽茵小传》也索然无味了,令年把书收了起来。卞小英见她坐在案边,一边搭讪着,也挪过来坐了。午后婢女们也都在房里,这堂屋突然就寂静了。卞小英打趣令年道:“你晚上看小说,白天还有精神上学吗?”提起上学堂,他和令年是同病相怜,便说:“我七岁时,就去福州上小学堂……”

令年微讶,“你怎么七岁就去外地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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