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骂道。
“来，洋哥。要不要？要的话，我帮你戴上。”他笑着伸出手来，那修长的手指几乎比玉石还要白皙剔透。
我习惯性地伸出左手，又缩了回去，改成右手。他垂着眼睫，把那黑色的手绳绕在我的腕子上，一边挂搭扣一边问道：“左手怎么了？”
“没事儿，不小心划破了。”我编了个理由。
他给我戴好了，在那玉上拨弄了一下：“假的，你骗我。”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骗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就好像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一样。”
“是啊。”我叹了口气。
“洋哥啊，你不用在这里陪我，早点儿回家吧。”他躺了下来，把被子拉到脖颈，眨着眼看我：“我找你来，只是想见见你，没什么别的事儿。”
我伸出手去，轻轻拨弄着他的额发：“你累了？”
“嗯……有一点儿。多多少少的。”他说道。
“老罗，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有多久？”我轻声道。
“放心吧洋哥，直到我生日的前一天，我都不会死的。”他仰着脸看我，眸子温润又空濛：“到时如果你有空了，就再来看看我吧。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会去。”
神他妈放心啊，你一脸平静地说着自己的死期，还让我“放心”？我的心到底是有多大能放啊……
如果是平常，这样的吐槽我一定直言不讳。可现在我只是应道：“嗯，我知道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字道：“我知道了。你等着我，在这里等着我。”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去，握住了门把手的时候，听见身后的少年喊我：“洋哥。”
我站住了，没有回头。
只听他轻声叹道：“执念，伤人伤己。花开花落为常道，注定的事情，随它去吧。”
我一言不发，推门而去了。
老罗的病房在最顶层。这一层的走廊，我从头走到尾，没有遇见一个人。下楼之后，我才逐渐遇到医生、护士、病人、家属……悲欢离合，生离死别。喧嚣的声音淹没了我。
我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慢慢走下台阶，在最后一层坐了下来。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老高。
第一遍他没接，又打一遍才接了，嘈杂的声音瞬间涌了出来，鼠标的哒哒声，清脆的敲击键盘声，各种游戏的背景音乐和击杀声，以及无数的男生的叫骂声。
“卧槽，这打野特么是不是傻逼，去哪儿哪儿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