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勣忽地起身,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你说说!你说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某早就说过那姓李的不安好心,不能和他的人一起行动,你偏不听,你这厮……”
一旁的翟宽还在指责,不知为何,明知道这货就是这样的德行,徐世勣的心里仍忍不住的升起一阵怒火。
大抵是樊虎的死,带来的冲击有点大。
他自知这把是利用了后者的身份,本想着等回来之后请他喝酒道歉,却不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闭嘴!”
冲翟宽怒喝了一声,小徐一把推开挡路的王儒信,转身冲了出去。
“瞧见了嘛?瞧见了嘛!”
房间内的翟宽气的胡子都抖了,指着他背影,对翟让怒道:“自从你退了那大元帅的头衔,便是连自己人都不将你放在眼里了!再过些日子,谁还记得瓦岗军是姓翟的?”
“徐兄弟不是那等小人!你也少说几句吧!”
翟让眯着眼睛看向门外,眼中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徐世勣在偃师城内寻了一圈,才得知昨夜行动的队伍压根儿就没回来,而是随断后的老王一起去了新建的兴洛城。彼时所有的伤兵,都集中在城东原七里铺所在的村落里治疗。
“喔~嗷嗷~~别动别动!疼!”
“嘶~呃呀!~泥别动了!要死了要死了!快停下!”
“哎哎?你干什么,你把手拿开!”
七里铺北面,靠近村中央的一处大院堂屋里,原虎牢关某孟姓郎中与换了身干净长袍来帮忙的王伯当,尽皆一脸黑线的看着前面木床上纠缠挣扎的两人。
横着趴卧在床头的裴行俨这会儿被剥得只剩下一双麻布袜子。脊背和胳膊上被削去箭杆的羽箭不断颤动,不时有鲜血沿着伤口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