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想到什么画什么,都可以。”有山老人说。
这世上最难的题目,就是不限定范围,让你随便答题。
这样,你既不知道老师的出题范围,也不知道他的考核标准,是最麻烦的一种情况。
譬如现在在眼前,许问同样也不知道这老人究竟为什么要让他画画,画来做什么,画完了以后会怎么样。
难不成这就是上山的考题,画好了可以上山,画不好就得滚回去?
许问笑了笑,拿起笔,收束心神。
画什么呢?
许问垂眸思考。
现在这个时候,当然是画他最想画的东西,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事物。
在提起笔之前,他想到的是从雪原上一路滑行过来的那些笑声以及笑容,以及闪闪亮亮的阳光,但笔尖抬至胸前的那一刻,他的想法却突然变了。
可能是受到老人回答的影响,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那些山峰,青黑色的、有着灰白色层纹的、阔大无垠的……它们无声无息、无边无际地向四周扩展,向天空扩展。
临到近处,山的威严甚至超过了头顶的天空,半山的冰雪,让这份威严更加冷漠不近人情,更加高高在上。
这山独自伫立在这里,已经多少年了?
山河变迁,世事变幻,外界纷纷扰扰,它始终如一。
它静观着这世间的一切,一切也对它没有任何影响。
假使真的七劫接连而至,大周,或者说整个人类因此而灭绝,这山会怎么样?
恐怕还是如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