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越脸上写满了严肃，面对沈知行时，他总比平时看上去更加成熟更加郑重。
沈知行半蹲下身子面对他：“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有。”顾临越打开卧室门，“你先进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这话要是从其他孩子口中说出来，未免显得有些好笑，但要是顾临越说的，那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尤其是沈知行，他根本不敢放松警惕，跟着孩子走进了房间，表情同样正式，摆出了在谈判桌上的架势：“你说吧。”
“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再来我家了。”顾临越严肃道，“你一直在打扰我们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你一直在让轻轻难过。”
每次沈知行出现，顾轻然的情绪都会很不好，类似于今天的情况已经出现了太多次，因此顾临越今天决定将话摊开来好好说一说。
“你是不想要我做你们的父亲和你们一起生活，还是不想要任何人打扰？”沈知行反问。
顾临越的话一张口就狠狠刺痛了他，但孩子愿意和他好好讨论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必须将话题继续下去。
“这对你来说有区别吗？”顾临越皱着眉毛反问，“不管是哪一种，反正我就是不想让你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这话怼的沈知行一阵沉默。
这孩子在用言语打击他这方面，真的是无师自通，每次都能用最简单的话语给他造成大的暴击。
“对我来说或许没有区别，但我还是想知道，能告诉我吗？”他放轻了声音，试着循循善诱，“你只是不肯接受我，你心里真正接受的亲人，是陆时笙对吗？”
顾临越眼神复杂。
他其实没想过将这句心里话说出来，实在是有些伤人。但沈知行这么积极主动，那他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没错，我只想让陆叔叔做我的父亲，只想让他和轻轻生活在一起，只想让他成为我们一家人的亲人。”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复杂，“我这么说了，你能理解了吗？”
“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沈知行道理都明白，但还是不甘心，“就因为我错过了五年时间，所以就连弥补的机会都不能给我了吗？”
这太残忍了。
“这难道还不够吗？叔叔你清醒一点，我和妹妹一共只有五岁而已！”顾临越震惊了。
沈知行哑然。
五年时间对他来说都非常难熬，更何况是对孩子呢？
他们今年也刚刚五岁罢了，五年对他们来说就是全部的人生和时光。
他的确错过太多了。
“更何况我喜欢陆叔叔也不光是因为陪伴。”顾临越还试图跟他讲道理，“因为他也爱我们，所以我们也爱他。”
所以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哪怕现在被迫分开了。
“可是我……”沈知行语塞。
他想说他又何尝不爱孩子不爱顾轻然呢？但这话说出来实在是太轻飘飘了，别说说服不了孩子，就连他自己都会觉得可笑。
只会挂在嘴上的也能算是爱吗？
他沉默了片刻，摸了摸顾临越的头，只说了一句：“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