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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深海巨怪(2 / 2)

眼见着邪恶之剑,就要从他的心口处刺进去了。

青岚自夏宇龙身后幻化而出,那邪恶之剑从她的腹部刺了进去。

“啊!”

青岚在惨叫声中魂飞魄散,头顶上的七彩仙环也消散殆尽。

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衣裙。

她紧握着夏宇龙的手,颤声道:“哥哥,保……保重……快走!”

青岚挣脱了夏宇龙,自九重天飘落而下。

又听得“呲”的一声……

邪恶之剑刺进了夏宇龙的胸膛。

“呀!”

夏宇龙发出一声怒吼,使出洪荒之力,扫出神龙斩魔剑。

天魔战神被拦腰斩断,化作一股股妖黑之气,逃之夭夭了。

“青岚……”

夏宇龙幻化成蛟龙,向天边追撵而去。

眼见着青岚瘦弱的身子骨,就要掉进一片荷花池中了,夏宇龙将她揽入了怀中。

“岚儿,你快醒醒,我是哥哥。”

青岚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凝视着夏宇龙,微微一笑……

柔声道:“哥哥,勿念、保重,我将化作荷花金莲子,在这池中渡劫重生,待下个轮回,与你再续前缘……”

话音刚落,青岚的身体,已在夏宇龙怀中消散成烟。

一颗金黄色的莲子,从他的掌心滑落,掉入了荷花池中。

夏宇龙伤心欲绝,一起跳进了荷花池里。

突然他眼前一黑,青岚血淋淋地从荷花池中幻化而出。

她对着夏宇龙微微一笑,轻柔道:“哥哥,我是芯儿,我是芯儿啊,哥哥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夏宇龙轻踏着荷叶飘飞而去,将蓝芯揽入怀中,心疼地道:“芯儿,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了!”

蓝芯依偎在夏宇龙厚实的胸膛上,微微一笑,柔声道:“不,哥哥,我不是芯儿,我是狐妹……”

“啊,是你,芯儿呢?”

“我真是芯儿啊,芯儿已是将死之人,今后有狐妹和仙姐陪着,哥哥勿念!”

“哥哥,我是狐妹,我是狐妹……”

“不,不,芯儿你别走!”

夏宇龙叫喊着从床上猛然起身。

他靠在床头,拍了拍胸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自言道:“原来是一场噩梦!”

待安定了心神,夏宇龙这才发现,泪水已打湿了枕巾。

他来到窗前,仰望高悬的圆月,望向宽阔无边的大海,心中千万遍地呼喊着“芯儿……”

海上的粼粼波光,照亮了他的泪眼。

回想起睡梦中的点点滴滴,夏宇龙心中一阵刺痛。

梦境与现实孰是孰非、孰真孰假?莫非芯儿的前世就是秦岚吗?为何狐妹与芯儿长得这般相像?如今芯儿生死未卜,她还好吗?

唉,都怪自己没能保护好芯儿……

不知不觉中,泪水再次模糊了夏宇龙的双眼。

此刻,他真哭了,哭得好伤心,已哭得不成样子了。

说真的,自从失去了芯儿,他更是变得沉默寡言,把心中的痛深深地藏了起来。

他已经压抑得太久太久,他一个人独处,哭得如此的放肆,也哭得如此的狼狈……

恍恍惚惚中,夏宇龙再次入睡了。

他口中念念有词,说道:“明月夜、泪别离,夜阑人静凭窗泣,沧海殇、相思雨,几度轮回梦境里……”

泪水再次打湿了枕巾。

迷迷糊糊中,隔壁那间房传来了哭泣声。

夏宇龙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眼。

“呜呜呜……哥哥,你在哪里……”

这是张仙在呼喊夏宇龙,抽泣声中夹杂着无尽的悲凉与牵挂。

“啊,仙儿怎么了?”

夏宇龙容不得多想,他飞快地夺门而出,直奔张仙的屋子。

待推门而入时,只见张仙抱着双膝,蜷缩在墙角边上。

她的眼角挂满了泪水,她一脸惊恐、双眼迷离,口中不停地叨念着“哥哥”二字。

“仙儿,哥哥在这呢,做噩梦了吗?”夏宇龙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哥哥,你不要离开我,仙儿害怕……”张仙一头扎进了夏宇龙怀中,恸哭起来。

“妹妹,怎么了,是谁欺负妹妹了,和哥哥说说?哥哥替你教训他!”夏宇龙轻拍着张仙的后背,安慰起来。

听了夏宇龙的话,张仙哭得更伤心了。

夏宇龙心疼地捧起张仙的小脸蛋,两拇指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轻声说道:“眼睛都哭红了,和哥哥说说,梦见什么了,哭哭啼啼的不是仙儿的性格,哥哥希望每天都看到仙儿开开心心的。”

张仙凝视夏宇龙半会儿,低垂着眼眸,柔声说道:“哥哥,我梦见你了。”

“梦见我是好事嘛,莫非是梦见我欺负你了不成?”

“不……不是,我梦见哥哥与天魔战神厮杀,我们都被天魔战神给刺伤了,我掉进了荷花池中,化作了金莲子。”

“啊!”夏宇龙轻呼一声,心中惊异道:“仙儿怎会也做了同样的梦,我梦里的青岚究竟是芯儿还是仙儿?”

思索间,只感觉船身猛烈地摇晃起来……

紧接着屋外传来了寒门孤火的高喊声:“快,快出来,准备应战!”

“仙儿,跟着我!”

夏宇龙拉着张仙向屋外奔去,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一楼。

黑暗笼罩下,只见寒门孤火手持五齿钢叉,与大胡子趴在船沿边上,二人朝海底四下张望。

“娘的,跑到哪里去了!”

“他奶奶的,来者不善啊!”

两人的口中不时地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狂狮在寒门孤火身旁,忽左忽右地蹦哒不停,兴奋异常。

猛然间,船底又传来了“咚咚咚”几声闷响,但帆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四人面面相觑,心中都为之震惊,均不知船底发生了何事。

夏宇龙使出通天眼想看个究竟,在这诡异而平静的东海上,通天眼里的法术却不起作用了。

遥远的天际出现了一丝鱼白肚,东海之上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晨光。

那“咚咚”的闷响声似乎就此消失了,船上的人都虚惊了一场,随后便放松下来。

寒门孤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癫狂地笑出几声……

捂着嘴说道:“怎么,你们都醒得那么早,昨晚大伙儿都睡得还好吧,没有做噩梦吧?”

大胡子顶着一副熊猫眼,他打了几个哈欠,将板斧插于腰间,来到桅杆边躺了下来……

说道:“昨晚没睡好,我还得睡会儿,没什么事你们都别叫醒我,除了吃饭。”

寒门孤火愤愤地道:“就作吧你,往死里作去,这厮担心我会害你们,昨晚就在这监视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吃了什么催屁药,一个晚上都在崩屁,害得我一夜没睡好,如果不是我心软,我早就把他扔到海里去了!”

“啊,还有这等事,他没在上边的房间睡么?”张仙不可思议地向大胡子看去……

随后便点了点头,“嗯,古书上说,久卧不眠伤心智,辗转难寐,损筋骨,侧睡三旬,是一盹,莫要乱了精气神,胡大哥是该好好休息了。”

夏宇龙望着平静的海面上,问道:“爷爷,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寒门孤火搓捏脸上黑痣,思索片刻,却不耐烦地道:“你问个屁啊,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我又不是神仙……”

话说间,海上刮起了大风,黑压压的云团,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狂卷而来。

云层中撕扯着密如蛛网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击声不绝于耳。

眨眼之间,那团乌云犹如一只巨大的魔掌,将整个苍穹都给笼盖住了。

天本将欲晓,此刻却又变得暗淡无光起来。

狂风席卷,不停地挑逗着平静的大海。

随着豆大般的雨点刺破云层,肆无忌惮地击打下来,大海彻底给激怒了,掀起了千层浪花,使劲地将帆船往高处抬,然后又将帆船朝浪谷甩去。

狂风肆虐、暴雨倾盆,淋了夏宇龙他们一个透心凉,四人相互搀扶着进了屋子。

夏宇龙喊道:“小机灵还在楼上,快去把小机灵叫下来!”

此时,小机灵已来到夏宇龙身旁,扯着他的袖子说道:“龙大哥,我在这呢,我早就下楼了。”

大胡子轻揉着小机灵的头,嘿嘿笑道:“关键时候你也挺机灵的嘛,我还正想上楼去把你背下来呢!”

又听得“咚咚咚”的闷响声自船底传来,帆船再次猛烈颠簸……

夏宇龙他们紧靠着墙壁,死死地拽住了墙上的扶手。

大胡子却没有抓稳,随着船身一起一落,他向前几个踉跄,重重地扑在了地上。

“当”的一声轻响,大胡子被一辆弓弩战车给撞倒了,屁股上的疼痛深入骨髓,流了一地的哈达子。

夏宇龙喊道:“胡大哥,你没事吧?”

寒门孤火在一旁应道:“胖子胡皮糙肉厚的,死不了,他就是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死老头子,说什么风凉话,这海上的怪风怕是你给招惹来的吧!”大胡子在地上喘息片刻,攀附着战车轮子吃力地爬了起来……

又骂道:“娘的,这狂风暴雨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肚子饿得忒难受了!”

说着,他向窗外看去,外边暴雨如注。

突然,波澜起伏的海平面上,缓缓地探出一个巨大的尖头怪兽来。

怪兽的皮肤呈幽蓝色,双眼圆瞪,每只眼睛均有砂锅般大小,且泛出诡异的红光。

那怪兽离大胡子很近,隔着帆船的纱窗,仅有十几步之遥,就如一根巨大的柱子,挺立在大胡子身前。

“水怪……地……”

大胡子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撼到了,地魔的身影突然在他眼前闪现,隐隐约约地,似乎又唤醒了他进入冥界的很多记忆。

帆船在海面上起伏不定,大胡子没站稳身子,头部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之前的许多记忆再次烟消云散。

船外传来了怪兽雷鸣般的嘶鸣。

探头看去时,它已张着血盆大口向帆船攻了过来。

帆船的榫卯处“嘎吱嘎吱”声不绝于耳,整个帆船震颤不止。

大胡子连滚带爬向后退去,顺势抽出腰间的板斧……

脱口喊道:“大怪兽,外边有只吃人的大怪兽!”

狂狮低吼着疾奔而来,它龇牙咧嘴地站在窗口边上,对那怪兽嘶吼不停。

那怪兽又发出几声嘶鸣,整个身体朝帆船撞击而来,每次它那巨大的身躯,出现在窗外时,便会掀起千层巨浪。

海水自窗口涌了进来,淹没了整个屋子,幸得帆船很快便将积水排出,帆船并无大碍。

但壁灯掉落了一地,铜丝纱窗也被它撞得变了形……

帆船越来越向左边倾斜,看着这架势,那怪兽是想将帆船撞翻。

当夏宇龙和张仙透过纱窗,看到怪兽的块头时,也都感到震惊。

二人点着头,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均道:“此物堪比地魔,要小心了!”

小机灵却显得很是淡定,他盘腿坐于墙角边上,双手合十念起了经语。

大胡子焦急地查看弓弩战车片刻,拍打着壁巢,骂道:“真是废物,这家伙关键时候,真他娘的还不会使!”

寒门孤火表现出十分兴奋的样子,他癫狂地笑出几声,说道:“船都快翻了,还有心思在里边磨蹭,快出去应战,今天非得把这厮宰了不可……”

他握紧了钢叉,领着狂狮冒雨夺门而出。

夏宇龙他们三人紧跟着,也冲进了狂风暴雨之中。

只听得“当”的一声,门重重地关上了。

小机灵默念几句经语,望着窗外怪兽晃动的身影……

缓缓地道:“阿弥陀佛,自古正邪不两立,望哥哥他们齐心协力,战胜这深海恶怪。”

甲板上暴雨如注,根本看不清楚几步之外的事物。

帆船在惊涛骇浪中穿行,狂风卷起十几层楼高的浪花,不时地扑向帆船,打在甲板上哗哗作响。

所幸这帆船足够大,且是铜质材料,否则它哪里经得起这狂风巨浪的撕扯。

夏宇龙他们总算是明白,寒门孤火的良苦用心了。

就在此时,船底传来了那悠悠哀哀的歌声,犹如末日降临般,听得让人好不心碎。

寒门孤火跃身而起,跳进了狂风暴雨中,狂狮拔腿紧跟了上去。

随后,便听见他在船的左边喝道:“你这深海妖孽,给老子出来,给老子出来!”

大胡子又惊又骇,他犹豫片刻,也一头扎进了暴风雨中,他不想让任何人瞧不起他,特别是寒门孤火。

张仙身子骨单薄,她站在门口,紧紧地拽着门上的缰绳,一动也不敢动。

她望着狂卷的海浪,心中叹道:“我虽有朱雀丹护身,但在这惊涛骇浪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暴雨早已湿透了张仙的衣服。

夏宇龙叫她进去看着小机灵,她却不肯,执拗道:“仙儿虽然害怕,但有哥哥在,哥哥在哪,仙儿也在哪!”

……

帆船在狂风暴雨中破浪前行,速度快得惊人,很快便驶出了乌云的包围。

船体渐渐恢复了平静。

那团乌云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天空中一片湛蓝,看不到一丝云朵。

头顶上的大火球尽情地释放出热情,炙烤着茫茫东海。

寒门孤火手持钢叉,骑着狂狮自船尾缓缓走来。

他脸上颇为得意,癫狂地笑出几声,说道:“切,一个小海怪有什么了不起的,见到我还不赶快溜之大吉!”

大胡子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声嘶力竭地道:“你这老鬼,嘴里流出来的哈达子竟这么臭,难怪那海怪会怕你!”

寒门孤火颠颠一笑,说道:“谁叫你这么不识趣,偏在这个时候把大饼脸给凑上来。”

张仙哈哈笑道:“却有这么好的事,我还道是……”

“笑个屁!”寒门孤火打断了张仙的话,环视着夏宇龙他们,“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了,越往深海,诡异的事情也会越多,哼哼,那只海怪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大胡子站直了身子,脱口问道:“那是个什么怪兽,怎会这般的巨大?”

寒门孤火搓着脸上的黑痣,思索片刻……

随后瞪了大胡子一眼,不耐烦地道:“少……少来问我,总之是很厉害的海怪,反正我们得多加小心才是!”

其实,寒门孤火来到船头时,压根儿就没见过那海怪。

在他们出到屋外时,那海怪早已潜入了深海之中。

寒门孤火寻不见那海怪,便轻蔑地向海里吐了几口唾沫,正巧被大胡子迎头给撞上了。

突然,深空之中传来了悠悠哀哀的声音:“我的儿啊,你在哪里啊,娘亲好想你,娘亲好想你……”

四人循声望去,一张绝美的脸庞在深空中时隐时现。

夏宇龙捂着绞痛的胸口,喊道:“蓝色妖姬,是蓝色妖姬……”

话音未落,他飞身窜起,朝着深空中那张绝美的脸追去。

“哥哥,等等我!”张仙也紧随其后。

在船上抬头仰望,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

寒门孤火与大胡子一言不发,在甲板焦急地等着。

还未到深空之中,那绝美的脸庞朝着夏宇龙微微一笑,便化作了一股妖蓝色妖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夏宇龙四下张望,焦急地喊道:“蓝色妖姬,你给我出来,你为何执意要搅乱苍生,你给我出来!”

张仙也喊道:“蓝色妖姬,你出来说清楚,别做了缩头乌龟!”

通天眼中,夏宇龙看到苍穹之下,有一只隐形的大手向他捏了过来……

他急道:“仙儿,空中不宜久留,我们快到船上去吧。”

二人即刻调转方向,朝帆船上飘飞而去。

接近帆船时,夏宇龙看见一张巨大的八卦图,在帆船顶上时隐时现。

他正揣测时,却听见张仙焦急地喊道:“哥哥,不好了,快看……”

循着指向看去,只见在深海里,一个硕大的黑影,正扭动着身躯,在帆船的后边紧跟了上来。

这黑影虽有一半帆船大小,速度却是比帆船快出许多。

夏宇龙心中一惊,定是先前那只深海巨怪了?

通天眼中,他这深海巨怪看了个一清二楚。

巨怪甩动着长长的尾巴,挥舞着粗大的四爪,每只爪子上分别长着五个刀锋般的小爪子,从头顶到长尾的末端均长满了三角形脊刺,嘴上的两排利齿,比刀刃还锋利。

夏宇龙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已来不及犹豫,挽着张仙直奔帆船而去。

还未到船上,深海巨怪的头便探出了水面,张开利齿向帆船的后方咬将而来。

夏宇龙喊道:“爷爷,小心船后……”

话说间,那巨怪的利齿已咬住了帆船的围栏。

它使劲儿地扭动着身子,拖拽着船体向右猛然倾斜,欲要将帆船弄个底儿朝天。

正位于船头的寒门孤火和大胡子,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二人在甲板上踩滑……

寒门孤火早有准备,他向左刺出钢叉,撑于甲板之上,顺势跃身而起,骑到了巨怪的头上。

“呀!”

他发出一声怒吼,举起钢叉猛地向巨怪的头上扎去。

“当当”几声轻响,那钢叉断成了几段。

“切,什么破铜烂铁!”

寒门孤火又惊又骇,将钢叉抛入海中,抡起拳头向巨怪的头上砸去……

狂狮也早已窜至了巨怪的颈部,它本想一口锁了巨怪的喉,奈何巨怪太庞大了,它只得对着脊刺撕咬起来。

大胡子从甲板上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他抡起板斧,使出全身蛮力,朝巨怪的嘴上劈砍。

一串串火星子迸裂,板斧被弹了回来。

他“嗨哟”一声,喝道:“什么破嘴,竟不惧刀枪?”

正当板斧再次劈下之时,巨怪却松了口,一头扎进了深海之中。

“呼呼……”

大胡子劈空,身子顺着力道,重重地撞在了围栏之上,疼得他口吐白沫,喘不过气来。

随着巨怪潜入水中,帆船向左倾斜了回来,逐渐恢复了平衡。

此时,夏宇龙和张仙也飞回到了船上。

大胡子缓缓起身,他抚着疼痛的右肩,口中骂骂咧咧不停。

海面上静得可怕,却迟迟不见寒门孤火与狂狮的身影。

通天眼中,夏宇龙只见到海底一片幽蓝,却窥探不出这更深的玄机。

夏宇龙深有感触,在东海之上,通天眼的视线竟会“选择性失明”。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越是担心寒门孤火和狂狮的安危。

大胡子望向平静的海面,焦急地道:“莫非糟老头子与狂狮被巨怪给吃了不成?”

“别胡说,狮王机灵得很!”张仙也急得吐出几个字来,她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是没底儿的。

三人踌躇之际,突听见帆船右边“唰唰”声响起,狂狮正驮着寒门孤火从海里窜出。

夏宇龙他们在高兴之余,却都为寒门孤火捏了一把冷汗,那深海巨怪紧随狂狮而来,离开水面越来越近……

“砰!”

狂狮驮着寒门孤火,稳稳地落在了帆船的甲板上。

深海巨怪在水中接连咬空,它万般愤怒,发出一声嘶鸣,狂扭着身子猛地从海里窜出。

眨眼之间,它的整个身子已经露出了水面,只有长尾还在水里拼命地扭摆,且对它硕大的身体,起到了巨大的助推作用。

长尾两边溅起的水花,足有两层楼这么高。

远远看来,海怪那庞大的身躯,犹如一根巨大的“柱子”,在海面上快速奔跑,随时就会砸向帆船。

夏宇龙已抽出腰间铁锹,大胡子的双板斧在掌中捏得猎猎作响,张仙也已利剑出鞘。

一场大战在即……

“你们都快些让开!”寒门孤火抢上前来,他已将所有绣花针自袖口逼出,捏于掌心,“今天我要杀了它……”

话音未落,千万只针雨自他掌中一并射出。

在刺进巨怪腹部瞬间,那些细小的绣花针,合并成一根如桅杆般大小的巨型绣花针……

“唰”的一声,自巨怪的腹部穿插而过。

巨怪的腹部瞬间已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幽蓝色血液自窟窿中如泉水般喷薄而出。

巨怪痛苦地嘶叫着,张牙舞爪地向帆船猛扑而来。

狂狮疾奔至船头,朝着前方发出一声声嘶吼,悠悠哀哀的声音自船底传来,帆船的速度又猛然加快了。

巨怪发出一声嘶鸣,又猛烈摇动尾巴,向前扑倒而来,它的一只利爪死死地扣在了船尾的围栏上。

整只帆船又失去了重心,船头高高扬起,它又扭动着巨大的身体,再次想把帆船弄翻……

“他奶奶的,还不怕死吗?”

大胡子抡起板斧向前冲去。

巨怪被板斧上的阴阳二字,晃得睁不开眼睛。

它的嘴张开到了极限,颤抖着身子向大胡子嘶鸣几声。

“我送你去见姥姥!”

大胡子抡起了双板斧。

巨怪终究还是松开了利爪,整个身子向海底沉了去,它庞大的身躯荡开的水波,将帆船推出去很远的距离。

“哎呀,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沾在我脸上了,不仅有腥味,还有些咸?”

大胡子拉扯着他满脸黏糊糊的丝水,有些还流进了他嘴中。

张仙差点作呕,打着冷噤说道:“哎哟,这是那巨怪的口水,你咋就给吃上了,不觉得恶心么?”

大胡子将头上那黏糊糊的丝水给清理了下来,堆在甲板上足足有一大锅。

他颇为得意,将板斧插于腰间,拍了拍手,显示出大功告成的样子……

嘿嘿笑道:“这鸡蛋清够我吃一顿的了,嗯,这厮也不过如此,有板斧在手定让它靠近不得!”

夏宇龙环视着静得出奇的海面,说道:“那巨怪十分狡猾,我们得多加小心才是。”

寒门孤火将头上那顶八角帽取了下来,用手梳理了被水浸湿的白发……

叹道:“这船长的帽子很好,就是挺麻烦的……”

随即他话锋一转,点着头道:“这厮已经彻底被我们给激怒了,臭小子说得没错,得多加小心才是,也不知我的三针寒有没有刺中了它的要害?血液可是流了它一身啊!”

说着,他向大胡子瞟去了一眼。

大胡子还沉寂在胜利的喜悦中,却不领会寒门孤火此话的深意……

他扯着嗓子,大大咧咧地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厮大而笨,经不起我这几板斧……”

话说间,帆船又猛烈地摇晃了起来。

随着“砰砰砰”巨响声传来,船尾已高高翘起。

夏宇龙急声喊道:“那怪兽又出现了,快!”

他已意识到情形危急,立刻甩出了神龙斩魔剑,向船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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