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韶庭说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
可额头上青筋已经鼓起，能够看出来此刻他正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情绪。
陆老爷子缓步走到了玻璃窗前面。
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病床上的沈慈。
沈慈的枕头上，大把的头发脱落，整个人状态很可怖。
医生昨天下病危通知的时候就说过，他们现在正在源源不断的给病人输血，勉强维持着病人的生命。
但继续这样下去，没有太大的意义。
病人虽然昏迷，但是大脑和神经都因为疼痛长久的保持着清醒。
可是，她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能表达，这对病人来说，是一种极其不人性的折磨。
陆老爷子看着沈慈，看着看着，眼眶竟然不知不觉的红了。
他隔着玻璃，轻轻用手勾勒着沈慈的脸庞，嘴里喃喃叫的却是苏涟漪的名字，“涟漪，我是不是错了？我还以为冥冥之中，是你把沈慈送到我身边的。我本来还在庆幸，这是不是代表你已经原谅我了。可现在看来，你依旧恨我入骨。在让我短暂找到一个跟你一样的替代品之后，又迅速失去。我还记得当初我娶你的时候，你明明在跟我洞房，嘴里却说的是，诅咒我一辈子爱而不得。你看看，现在应验了，都应验了！”
陆老爷子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像是终究放弃了跟命运抵抗一般，“昨天，老大两口子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