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意一人,是以他的欣喜为切身之喜,以他的哀愁为自身之哀,谢尚锦进宫只为报仇,同和硕公主的情愫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康聪,你是明白他的抱负的。”
康聪自嘲地笑出了声,眼底的泪光翻滚。
谢尚锦比他要早入宫半年。
那时的谢尚锦已凭着出色的容貌与手腕崭露头角,又背靠着还未仙逝的皇后,一举坐稳了皇宫首领太监的位置。
“彼时的我才刚净身完,就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太监,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拉了我一把,他于我而言,是如明珠般的存在,我不奢求拥有,只想这么远远地看着。”
沈落溪凝神听着康聪的剖白,忽而觉得他更像是将谢尚锦当作了某种意义上的精神信仰。
“谢尚锦有他的人生,你也有你的路要走,你们二人的未来都不会仅仅困在这座吃人不眨眼的宫城当中。”
康聪只当沈落溪是在信口开河,阖着眸子讽刺道:
“沈姑娘这话说的可真轻巧啊,我是太监,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儿育女,我哪里还有什么未来?你这样安慰人,还不如不安慰的好!”
沈落溪受了迁怒,面上却不见半分的恼色,只是将新煮好的清茶推向前。
“你且先进来,坐下喝杯我煮的茶,咱们慢慢说。”
康聪本想梗着脖子道声“不必”,但不知怎的,他的腿就如不受他控制一般。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然鬼使神差地坐到了沈落溪的对面。
“我就只尝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康聪嘴硬地捧起茶盏,清茶入喉,虽然有些滚烫,却难掩沁人心脾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