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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1 / 2)

张扬绝对算是个感情淡漠的家伙,毕竟在纸片人世界混的年数不长,但现在被金大老板这一句洗白白等他,他居然瞬间感受到了震惊、惊奇、恶心、好笑,以及焦虑。

对吕嚣张可能会误会的,焦虑。

“吕嚣张,你听我解释!”张扬瞪大眼,漆黑瞳仁里簇簇地燃着火星子。“老子和他真的没什么!刚才逗弄他,只是为了给你下部戏捞更多资源。”

“听听,典型渣男台词!”吕嚣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心头堵着童年父亲死亡的刺,眼下只轻轻推开张扬伸过来的手,唇角笑容一闪即逝。

他叹了口气。“我先回酒店了。”

“吕嚣张!”张扬把他身子扳过来,更加焦急地低吼道:“你得相信我!”

吕嚣在黑暗里定定地打量张扬,那双眼睛有时候是银灰色,有时候会和华国大多数人一样漆黑。在它们变成银灰色的时候,冷淡的就像枪。

眼下这双眼睛是黑色的,漆黑不见底,幽潭一样,又酷似深渊。

他总是吃不准张扬到底有没有感情。主系统与他约定的事情,看来也不靠谱。他的父亲被杀,凶手们却据说正游离于其他的纸片人世界。他童年被无数扇门堵在外头,从没人亲近过他,杨磊爷爷曾经拄着拐杖站在路口目送他上学,但是杨磊憎恨他,就连杨磊爷爷留在他记忆里的画面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如今都觉得可疑。

如果他们这些“纸片人”的生命都只是一段数据,那么他们的记忆,是不是也被篡改过?

在张扬的世界里,在主系统那里,他吕嚣到底是一串代码,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些问题都不能再继续往深处想。想了,他也得不到答案。如果他问张扬,张扬说的,他也不敢真的相信。

这段时间失去的记忆里,又有多少是张扬插手的?

“我很累,”吕嚣轻轻地、却异常坚决地挣脱张扬的手,咬了咬下唇。“我想回酒店洗澡。”

在吕嚣盯着他看的时候,张扬也同样在打量吕嚣。

认真地、仔细地、带着无限焦灼与困惑地打量着吕嚣。

张扬觉得,吕嚣这个人忽冷忽热,完全猜不透到底是信他还是不信他。他也看不明白吕嚣到底在琢磨什么,那个门缝后头吕嚣仰起脖子吞咽药片的场景又再次浮现。

“……好。”

前世今生,这是张扬第一次退让。

他放开吕嚣的手,揉了揉额心,右手插回裤兜,烦躁地拨弄裤兜里永远放着的银灰色枪。

吕嚣又看了张扬一眼,扭过头,前方金大老板没得到张扬回应,人却已经高高兴兴地甩开膀子奔酒店去了。

吕嚣不由得失笑。笑过了,抿了抿唇,又羡慕起金大老板这样的人。利益就是利益,sex就是sex,从不拖泥带水,一切都明码标价。多好!

“吕嚣张——!”

吕嚣回过头,见张扬一脚踩在杨磊后背,自认为很帅地冲他一甩头。“别忘了洗白白等我哦!”

“呸!”吕嚣啐了一口,架不住耳根子底下涨得通红,连忙加快脚步赶上那位金大老板,匆匆地回酒店了。

在他身后传来张扬极其嚣张的大笑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崔明轩连续吃了几次亏,已经明白是踢到了铁板,此刻狼狈站起身,阴狠地瞪着张扬。“除了导演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

哟呵,看来这家伙心里头有数。穿书之前大概是看过原书的,也晓得凭借穿书者能量足以碾压这个代号冀北的世界的绝大部分纸片人。

张扬缓缓地从裤兜掏出那把银灰色枪,眼眸一动不动,压低声音笑了笑。“什么人?你敢穿过来,就没想过被消除的后果?”

他把枪.口抵在崔明轩额头。

冷汗涔涔地从崔明轩额头滚落。他喉结上下滚动,哑着嗓子问道:“消除?”

“你不知道?”张扬俯身看他,就像在看只濒死的蟑螂。“对于你们这种穿书者,只需要biu一声,就能立刻被打回原形。你打哪儿穿来的,滚回哪儿去!”

“……穿、穿书?”

杨磊被张扬一脚踩在后背脊梁骨,脸朝下趴地,此刻听见这个词,觉得既好笑又震惊。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黑夜中抬手瞄准崔明轩的张扬。

黑夜里,那管银灰色的枪闪烁着危险的金属光泽,仿佛它自身便是一个独立的光源。

“你、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杨磊眼神微带茫然,片刻后他突然发了疯一样拼命往前爬,抱住张扬的腿。“你、你不能杀他!”

扭头,朝崔明轩大吼道:“崔哥,你快逃啊!这家伙疯了!”

张扬不耐烦地甩了甩腿。他眼下左脚踩住杨磊,右腿又被杨磊抱住,行动不便加剧了他的不耐烦。“滚!”

他一脚把杨磊平平地擦着草皮踹出去几米远。

“崔明轩,别怪老子欺负你!”张扬冷笑着重新对上崔明轩那张明艳的丹凤眼,笑容饱含讥讽。“你是穿书者这件事,你没告诉过任何人吧?”

咕嘟。

崔明轩又咽了口唾沫,喉结紧张地滚动。“没。”

“很好!”张扬带笑点了点头。“如果老子没猜错的话,你是刚穿过来?还是,之前一直没利用剧情给自己改写过人生?”

崔明轩眼睛不自觉地闪了闪。“刚穿过来。”

张扬却已经手指扣在扳机,冷笑道:“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

银灰色枪的冷淡光芒在黑夜中近似于一盏光源灯,从枪.口传来的冰凉触感中夹杂电流刺啦波动。崔明轩突然觉得脑袋里嗡嗡嗡,大量数据被强行造成了人为紊乱,在他脑袋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听见自己的嘴巴已经坦白了。

“我是胎穿。来了二十年,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只在听说《凌仙》这部戏的时候才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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