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面呢？”
“还是。”
马上??女子?起来，眼睛亮晶晶地回头看着他：“这就是你在长安心心念念??地方吗？”
夏修言?愣，也?起来：“不错。”
“我幼时在琓州，我爹常骑马带我来这附近。他说我?时骑着马能将这草原跑遍了，他才教我如?行军打仗。之后我回琓州，第一仗就是在这儿打??。齐克丹眼里只有琓州，但我爹教我：马跑到哪儿，你就能去到哪儿。”马上??男子眼睛望向极远??地方，眼中有光，仿佛他目之所及之处，都是他所能抵达??地方。
秋欣然还记得少年时初见他，那会儿他满身阴郁沉疴之气，但如今那些都已经不见了。她从未如此庆幸十五岁那年当朝卜??那一卦，白马带着少年离开了长安，从此繁华长安少了?位病弱世子，苍茫边关多了?个镇北武侯。
头顶有鹰飞过，秋欣然眼见着它从云间翱翔而去，心念一动，在这?刻如同悟到了什么，但不等她细思，那点灵犀心念就已经转瞬而逝。
她对夏修言说道：“我小时候在宫里收到同门的来信，见她信中提到夏将军带着他们一行人去了城外草原，心中十分羡慕。没想到一晃十年，也能叫另一位夏将军带我来这儿看看。”
她言语俏皮几分调侃，夏修言在马?，见风吹落了她脸上红色的头纱，露出底下?张如花笑靥，想起幼时夏弘英带他来这儿时对他说过??话。明阳公主???没有离开长安，彼时父亲独自一人坐在马?，对尚还年幼??他说：“草原这样美，言儿将来要是有了心爱的姑娘，?定要带她也来看看。”
现在他心爱的姑娘在他身旁?眼盈盈地看着他，叫他心神?荡，伸手挽住了那截红绸，忽然道：“我记得你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
秋欣然瞥他?眼：“怎么，侯爷要说我穿红色也不好看？”
夏修言?愣，随即想起那年在青龙寺他心中别扭故意说她穿白却不好看，没想到她竟还记着这份仇，冷不丁同他翻了回旧账，叫他不由失?：“你穿红倒很好看。”
秋欣然哼了?声，她心中倒并不当?与他置气，嘴上却说：“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说我便不??气了？”
她抬手要从他???将那截红布抽出来重新缠到脸上，却没抽动，反叫他握住了??。男子隔着红绸捏着她的指尖，低声说了句话。秋欣然一愣，随即一阵热意迅速爬上脸颊，她猛地用力将红布从他指尖抽出来，赶在叫他发现之前慌乱地盖住脸颊，捂得严严??，?声不吭地打马跑到前头去了，远远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闷笑。
跑得远了，耳边像是还能听见他方才说的那句：“我今早第?眼见你，就想你穿嫁衣应当也很好看。”
她跑出没多远，随即便听身后一阵马蹄声赶了?来。不知何处有牧人在高声歌唱，声音清亮婉转，随着平原?吹过??风，传到遥远??地方。
秋欣然侧耳听了?会儿，不由好奇道：“他在唱什么？”
“他在唱故乡，也在唱牛羊。”夏修言看着她，目光像湖水一样澄澈，“他在请远方来的姑娘留在他??家乡。”
秋欣然还记着方才??仇，故意道：“我看你分明也不知道，却说来搪塞我。”
夏修言听她这样说，并不着恼，反而轻轻?了?声。过了片刻，秋欣然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低低的哼唱声，竟是好?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夏修言在唱着那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