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这场持续了一个多月的热潮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几乎所有参加考试的学子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结果，如果幸运的话，就能在体检名单中看到自己的名字。
若是连体检名单都进不了，不用怀疑，今年绝对没戏，只能等来年再战。
相比之下，陈凡的心态就好了许多，给了卢家湾的同学们一些报考建议之后，便在家里躲清闲。
23个学生，首先是张翠娥和黄莺、杨菊、刘丹四人，都在陈凡的安排下都确定了要报考的大学和专业。
张翠娥报了今年高考竞争最激烈的大学和专业之一：北大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简称北大中文专业。
这个专业几乎就是北大中文系的代表。
今天都钓了几十条黄姑鱼，难不成捅了鱼窝子？
卢家湾码头外，冬季的河水早已没有了几个月前的狂放，显得温顺且平静。
为什么不报北大？
抱歉，这时候的北大，还没有对外贸易专业。
陈凡故作呆滞，“啊？还回来？不是你说她不要你跑了吗？”
最后一个地理系也是两个专业，自然地理和地貌与第四纪地质学。
等到明年，也就是78年，人大复校，这个专业又再次被划分给人大，整体转为人大新闻系。
然后刷地一下提竿，钓起来一条黄颡鱼。
不过，他们不开心，陈凡却很开心。
他指着陈凡骂道，“这么冷的天，不在屋里烤火，偏偏跑出来钓鱼，船上有机器你不用，偏偏要船桨，玩情调是吧。”
最不济还能调整去北大的经济系。
而新闻专业和文学专业，又是北大这个皇冠上的两颗明珠。
我们两个商量了两天，还是觉得前途更重要，况且上海距离杭州也不远，她想家了，随时都能回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有个本省的外贸系统大佬家的子弟，也勤学苦读了呢？
所以说还是保险一点好。
至于张翠娥她们四个？
没见江南大学的郭老师和何老师过来，都让陈老师给挡了回去，是张翠娥的父母敢触陈老师的霉头、还是杨队长飘了，敢不听陈老师的意见？
所以哪怕不情愿，也不敢吱声，何况他们心里还琢磨着小九九呢。
刘丹报的也是中文系，不过是新闻专业。
也是直接隶属于对外贸易部的唯一一所高等学府，就只开设了4个系，一系是英语专业，二系是俄、德、法、西班牙、意大利、日本、朝鲜、越南和阿拉伯语共9个专业，三系便是对外贸易专业，四系是管理类专业，其实就是负责干部培训。
和俞可盈一样的知青真不少，他们在考完高考之后，那种想家的感情怎么也压制不住，便纷纷提前回城。
头顶上全都白了，不是老翁是什么？
安全垮着脸，大声喊道，“下这么大雪，你还跑出来钓鱼，神经病啊？”
等安全找过来的时候，便看见漫天大雪中，一条小船漂在河中央，一个戴着斗笠的老……翁？
顿了几秒，陈凡轻轻点头，笑道，“壮士断腕，有决断，挺好。”
陈凡瞪大眼睛，“不要你了？”
这個新闻专业可以称得上“命运坎坷”，以前就是北大的拳头专业，曾经李先生还在这里就读过。
（报纸上公布的88所重点大学，综合类共有16所）
安全脸色又是一垮，“她回杭州去了。”
以前码头在这里，吵闹不说，还不方便钓鱼，现在码头搬走，这里恢复了清净，他自然高兴。
结果大部分都选择省城的学校，只有5个人，选择和张翠娥她们一起去首都求学，陈凡也都为她们挑选了适合的学校，全都是部委直属、毕业直接进机关的那种。
有不舍、有释然、有迫不及待的逃离、……，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
所以说，今年的重点大学是没有人大滴。
这不，趁着难得清闲，陈凡便将小划子开到河中间，坐在凳子上甩杆。
至于除她们四个之外的其他19个人，其中有5个被郭老师和何老师两人提前说服，都预定了报考江南大学，只不过专业稍有差异。
不对，应该是明年刘丹就会成为人大的学生。
所以把全部专业都算上，也只有21个而已。
说着叹了口气，“在家里哭了两天，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让她先请假回去，她的志愿我替她去填，然后等报到的时候，我们直接在上海汇合。”
安全正要怼回去，突然咧嘴哈哈大笑，“你这话我必须告诉可盈，看她回来怎么收拾你！”
哪怕是刚刚入学的新生，在其他同学眼里，他们也都是未来的“大文学家”和“大记者”，那份风采，不知是何等风骚。
所以我们决定一起报考上海的大学，如果顺利的话，以后就申请留在上海工作。”
倒是又从原来的平台处、加修了一条简易的木栈道下来，方便给陈凡的小游艇停靠。
哪怕转过年开始涨水，陈凡也能顺着这条栈道停靠，完全不受影响。
陈凡将船靠岸，缆绳套在木栈道的木桩上，瞟了他一眼，“火气这么大，吃爆竹啦？嫂子呢，也不管管你？”
尤其是“老三届”，他们占据了文坛幕前幕后许多重要岗位，称霸全国文坛十几年，直至新世纪初期才随着文学的衰退而减弱，终究不负盛名。
有鉴于此，陈凡便直接略过，剩下的14个，都一一听取了他们的理想和追求之后，给了他们最合适的建议。
不等他说完，安全就笑道，“我们都已经打了报告，申请辞职，以后真的很少会回来了。”
而这14个系中，却只有5个系设置了分支专业，分别是中文系、西语系、地球物理系、地质学系和地理系。
后来人说北大中文系，一般都是指这个专业。
安全又翻了个白眼，“滚，我什么时候说过？”
简易码头边没有船只停靠，只剩下一条笔直向下的木质栈道，和一座孤零零插在土里的木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