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说他有意思的人。
地狱魔王又打了个呵欠。
李嫚懒洋洋地笑着说:“不仅他觉得你很有意思,我也觉得你很有意思,只因我还未见过一个坐车的和尚,我总认为出家人既不能骑马,也不能坐车的。”
蓝血头陀居然也笑了笑,说:“和尚也是人,不但要坐车,还要吃饭。”
李嫚说:“你既然已坐在车上,为何不坐得舒服些,我看你这样坐着,总忍不住以为你屁股上生了疮。”
蓝血头陀脸色也沉了下去,说:“这世上最厉害的是什么?就是女人的嘴。”
李嫚说:“你若要我闭上嘴,我建议你还是离开这车上。”
蓝血头陀望了马六一眼,马六的手缓缓伸到李嫚的哑穴上。悠然笑着说:“我这只手一按,你知道会怎么样?”
李嫚笑了笑,说:“你这只手若一按,就听不到很多有意思的话了。”
马六说:“那么就算我……”
刚说到这里,他的手还未按下去,就听健马一声惊嘶。赶车的连声怒叱,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车马奔行甚急,此刻骤然停住,车子里的人都不禁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脑袋几乎撞在车顶上。
马六怒吼说:“什么事?难道你们……”
他的头探出车窗,嘴就闭上了,脸色也变了!
此时的外面,已经大亮了。
黄土大路旁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右手拉住了马辔头。健马长嘶跳跃,他的手却如铁铸般动也不动!
那人身上穿着件灰布袍,大袖飘飘。这件长袍无论穿在谁身上都会嫌太短,但穿在他身上,布还在他的腰上折叠了一尺多。
他本就已长得吓人,头上却偏偏还要包着块黑色的绣花帕子。骤然望去,就像是一快长着癣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