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心下稍松,独自驱着一驾马车驶向宫门。李承志在出宫之际,高英就予今日当值的元谳交待过,故而禁卫只是稍做查验,便予放行。
看李睿驾着车,大摇大摆的进了宫门,李承志心出一股奇怪的念头:若自己遣李睿为死士,今日怕是能将高英与元英等来个一锅端。
但有什么用?
他失笑般的摇了摇,登上车辇往延年里行去……
……
殿中复归沉寂,高英脸色阴沉,心中患得患失。
今日,怕不是又中了元英的计?
称制之初,她何等的雄心勃勃,壮志凌云,自以为可一展抱负,一显身手。如先帝何等雄才伟略,不依旧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诸辅并众朝臣,自然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初时,好似确如她所愿,元姓三辅也罢,三位汉辅也罢,大都对他毕恭毕敬,极少驳她颜面,高肇更是对她百依百顺。
但时日愈久,她才慢慢醒悟,这等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她只是一介久居于深宫的妇人,又岂是这些于宦海浮沉半生,不知经过多少风浪的老狐狸的对手?
元恪之所以那般,不过是宠着她,让着她而已。
而诸辅并一帮朝臣,却是哄着她,就像哄傻子一样,包括高肇。
不论大朝小朝,但凡由她决议,众臣莫不口称遵从。但之后行事却阳奉阴违,与她背道而驰。
若非李承志痛陈质问,而后又得元英提点,她依旧以为尽在掌握之中。
原来,全把她当傻子糊弄?
如今,她看谁都不像好人,觉的谁都在算计她,包括李承志。
就如元英所言,李承志若真是赤子之心,对她忠肝义胆,为何对雷器之事百般欺瞒?
相对而言,已无几日好活的元英好像更为可信。
但高英又觉得,也难保元英不是别有用心,怕她威胁到幼帝,故而离间于她,借机剔除如高肇、李承志这般相对与她亲信之人,继而削弱她这个太后的权柄。
而如高肇,本该是她最为信重之人,却也如元澄等全般,百般欺瞒于她,如今更是隐露不臣之心?
而元英又说,谁反,高肇都不会反,至多弄权而已,因为他反不起来。反倒是坚称高肇必反的李承志更有造反的理由和能力……
一时间,高英心乱如麻,不知何人可信,更不知该寻何人问计。
没一个好东西……
正暗中恼恨,秦松一声低唤,高英才回过了神。
“秉太后,李氏家臣在殿外求见,称奉李郡公之令,已将所需之物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