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号下午，陈飞再次蹭了中影的机票，与韩三萍坐上了同一趟航班。
虽然布鲁斯给他通知了《死寂》和《逃出绝命镇》分别被狮门和环球影业看中的消息，但他却并没有急着前往好莱坞。
国内还有一堆事呢，最起码得先把“家里”给安顿好，才能有充足的精力往外面跑。
……
飞机上，韩三萍一脸好奇的看着陈飞，“我听说《无人区》全球版权都卖出去了？方便透露一下不？总共卖了多少？”
虽然律师是借用了中影的人，但透漏合同内容是犯法的，所以韩三萍索性选择直接问他本人。
陈飞倒也没隐瞒，直接答道：“所有版权都卖了，近十家片商，总共卖了3900万美元。”
“嘶！”
韩三萍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了。
“3900万美金，3个多亿？”
“对。”
陈飞微微点头，脸色非常平静，但内心却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
玛德，这一波简直赚翻了！
韩三萍一脸感慨的嘀咕着：“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我也应该投一笔的，这收益率，放在国内简直想都不敢想……”
四百多万的投资，换来了一座金熊奖，以及三个多亿的收入！
毫不夸张的讲，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离谱的收益率！
虽然有种做梦般的感觉，但它就是真实的发生了！
“呼……”长出了一口气，韩三萍继续说道：“接着金熊的这股风，最好是把《无人区》的上映在近期便提上日程，这样一来对票房也有帮助。”
“嗯，发行这方面您是内行，都听您的。”
陈飞点了点头。
不过紧接着，他脑海中突然又闪过一道灵光，好奇的追问了一句：“我听说顾导的《孔雀》已经上映了，票房如何？”
《孔雀》票房？
韩三萍嘴角抽了抽，神色有些无奈：“文艺片，你又不是不知道，通常都是叫好不叫座。
上映十多天，票房才堪堪达到了五百万，如果不出意外，最终也就勉强止步千万。”
陈飞愣了一下，眼神颇为复杂。
“难怪顾导那么执着于电影节奖项，投资一千万，国内票房一千万，这要是不卖版权，恐怕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可不是嘛……”
韩三萍耸了耸肩，又将话题给拉到了《无人区》上。
“你这片子的制作成本不高，再加上还有金熊为辅，估计能往上冲一冲，最起码电影成本和发行成本我估摸着还是能收回来的。”
陈飞微微一笑，“到时候看吧，说不准还能破个亿呢。”
“别开玩笑了，这又不是商业片。”
“哈哈哈！”
笑过之后，陈飞直接便开启了新的话题。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所有电影从业者眼中，现实主义题材的文艺片一直都是叫好不叫座的典范。
甚至包括那些主攻文艺片的导演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获得了奖项，那就代表着失去了票房，这几乎是所有人都认可的“事实”。
《无人区》也会是这样吗？
获得了金熊的它，难道票房也将止步于千万吗？
陈飞心中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目标！
如果不出所料，他将再次刷新那些“老学究”的三观！
……
落地机场后，韩三萍下意识的准备走vip通道离开，但转头一看，却见陈飞竟然走了另外一边。
“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导演居然会主动往记者身边凑了？”
他一脸好奇的跟了过去。
不出所料，当陈飞随着人潮踏出闸口的瞬间，直接就被媒体们给围了。
“恭喜陈导喜获金熊，您现在有什么感想吗？”
“对于外界称呼您为张弈谋接班人这件事，请问陈导您如何看待？”
“圈内有人发出质疑，金熊奖是否公平公正，您如何回应？”
“陆钏车祸……”
“……”
各种各样的问题萦绕在陈飞耳畔，直接将他淹没在了音潮之中。
这要是一般人，面对如此多凑在眼前的话筒和镜头，恐怕此时早就已经慌了神。
但陈飞却显得颇为从容，有条不紊的做出了回复。
“《无人区》是一部很不错的影片……”
“我本人与张弈谋导演关系还算不错，《无人区》可以继承《红高粱》的荣耀，我很高兴……”
“《无人区》之所以能获得金熊，是经过多位专业的导演投票……”
听着陈飞的回应，韩三萍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非常老练！”
可听着听着，他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好像甭管这些记者问什么，陈飞总是会天南海北的侃一圈，最后把话题扯到《无人区》这部电影上。
也就只有在听到陆钏车祸时，他才没有这么做。
听了一会，韩三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好小子，这是准备让这些记者当传声筒？为之后的电影上映做预热？”
一时间，韩三萍顿时有些无语了。
他算是发现了，陈飞这小子的思路和其他人完全是两个分岔！
在其他人看来避之不及的记者和狗仔，反倒成为了他的免费苦力。
而这些人哪怕被利用了，但却依旧乐此不疲，反倒是一个比一个还要高兴，都以为是自己占了便宜。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暗暗感慨了一声，韩三萍领着一群人离开了机场。
他得去找找老领导，这片子都拿柏林金熊了，总该可以特殊对待吧？
不能寒了年轻人“锐意进取”的心啊！
…
在机场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满足了这些记者的疑问，也薅够了羊毛后，陈飞总算是离开了出口。
打了辆出租车，他直奔北电。
拿到金熊的第二天老赵就打来了电话，要求他在回国后的第一时间，务必要将金熊奖杯带回学校。
这一次他甚至都不找借口了，直接明确的说明，要拿这个奖杯来装13！
原因很简单，此时正处于北电艺考期间，这座金熊一出，岂不是稳压中戏一头？
校领导一个比一个激动，若不是时间不合适，他们恨不得飞去柏林把陈飞给接回来。
…
影视行业的前景愈发变得明朗，各种政策也在向这个行业倾斜，因此今年报名的学生也比以往增加了许多。
出租车甚至都没能接近学校门口，近期正值艺考期间，学生和家长都快把学校门槛给踩破了。
“啧，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
出租车大哥停好了车，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满是惊叹。
看着窗外拥挤的人群，陈飞笑了笑，“人口基数大，可出人头地的机会就那么多，争抢是必然的！”
他先前出发去柏林的时候，艺考的报名已经开始了。
也不知道是谁透漏出了消息，今年仅报考北电的人数就达到了将近一万人，可学校却只计划招收30名表演系本科生。
一万人中只选三十，这是一种什么概念？
陈飞无法想象，他只知道他那一届报考北电的人数甚至都不够三千人。
这才仅仅三年时间，影视行业的变迁便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这要是给予更多的时间，恐怕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不足以进行形容了。
拉起皮箱，陈飞自顾自的往学校里走去。
因为戴着口罩的原因，周围人也没发现他就是刚获得了金熊奖的“陈导”，只以为他也是前来参加复试的学生。
来到校门口，陈飞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宽阔的校门顶端正挂着两条横幅。
最下面稍窄一些的那条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全国艺考生报考BJ电影艺术学院。】
而在最顶端的那条稍宽的横幅上则写着：【热烈祝贺我校02级表演系陈飞同学，荣获第五十五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最佳影片奖！】
“好家伙，老赵牛批！还真踏马说到做到啊！”
虽然已经习惯了被学校拉横幅夸赞这件事了，可现在正值艺考期间，学校这么大张旗鼓的给他拉横幅，难道不会被别人诟病吗？
拖着行李箱走进学校，陈飞直接走向了教学楼。
他得问问去，能不能把这横幅给撤了？
总感觉影响不是太好……
轻车熟路的来到老赵办公室门外，刚准备敲门，就看见大门正敞开着，里面几个老师正在桌上挑挑拣拣，也不知道在忙活啥。
想了想，陈飞还是抬起手在门框上敲了敲。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