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个简单的绿色布块，而是一块绿幕！
绿幕唯一的作用，就是在绿幕前拍摄的影像，很容易做后期、甚至实时的特效。
换做以前，这还算是个高精尖的技术，但在这个遍地直播的年代，早有了各种傻瓜式的软件可以实现这功能。
比如说最广为使用的虚拟背景，在绿幕下，虚拟背景会显得更加真实，但，也仅仅只是显得，经不起推敲的，多少使用虚拟背景的伪户外主播，都毫无悬念的翻车了。
但雅茹用这绿布，很明显，就只是为了在两姐妹的账号之间切换。
唐栋翻了半天过往的视频，还真的是没有半点破绽，人物和背景衔接的极其自然，没有多余的留白，也不存在过度涂抹导致人物描边出现细节缺失，看起来，一切都是非常真实且自然的。
虽然，图像处理这领域，他只是二把刀，但是，由于工作需要，他也时不时用绿幕伪造些照片，图像的实时处理，可要比照片难得多，雅茹这技术功底，绝不是门外汉的水准。
除非……这根本不是雅茹做的，而是那个小助理？
自打发现了小院的尸体后，唐栋第一次有了一种接近真相的感觉。
雅茹和小助理，因为恶作剧道具的事情，发生了口角之争，也可能平日也有些许不和，总之，慢慢累积之下，导致了双方的一次大爆发。
爆发过后，小助理或是要求离职，或者以揭穿雅茹、雅菇虚拟两姐妹的真相相威胁，不论什么，总之，两人的分歧迅速升温到不可调和的阶段。
而后雅茹痛下杀手，再之后，就是唐栋夜探小院的事情。
而正是因为丧失了这个特效师，所以雅茹在事发后第二天的直播，才会那么的不在状态，不论是表演、还是整个人物在镜头前的状态，通通都有了不少的变化。
至于脖子上那个心形的胎记，如此也是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平日里，都是小助理帮她画上，可能使用的是某种油墨。
而事发后，雅茹需要自己画，她当然不敢使用那种一旦画歪了，就没有调整空间的油墨，就换用了一些其他的化妆品，最终出来的效果，也只能达到个七七八八。
唯一他没有的答案，就是这个小助理的尸体到底在哪？
从雅茹对待她的旧衣物的处理方式上来说，十有八九抛尸的工作也已经完成。
但这，就真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了。
他忙活这几天，只是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这样一旦将来案发，他还有些能用来自保的筹码。
但现在……这几乎没有任何实证的理论，大部分的主观推测，在宋佳那女人面前，如何站得住脚？
纵有万般不情愿，他现在也只能去找宋佳了。
虽说她之前不由分说的就把自己带回去，好一通审，但最终没有证据后，她也痛快的给自己放了，更不要说走的时候，她还抓了个新的嫌疑人回来，就仅凭她并没有抓到一个就停职调查这一点来说，就称得上是一个负责的警官。
权衡之下，他拨通了宋佳的电话，约她出来见一面，只说是世家府邸的照片里，有些意外的发现。
宋佳当然乐得于此。
不过对于她派车上门接送的邀请，唐栋还是婉拒了，说自己正在忙于工作，约了她半小时后，在一处地铁站碰面。
二十多分钟后，地铁枢纽站。
唐栋坐在长椅上，怔怔的看着屏蔽门上的倒影。
疾驰的列车，呼啸着，卷起的风声，就像是个巨大的哨子，发出呜、呜的声响，听起来那么的悠远、绵长。
宋佳从远处走来，缓缓的坐在了他旁边的空座上。
“你该不会是在这里等着哪个小明星坐地铁来体察民情吧？那你可得提前告诉我。”
“啊？”唐栋一愣，“你也追星？”
“放屁，如果真有那种情况，我要通知驻站警方做好人流疏导的预备工作！”
“哦。没有，放心吧，我今天不是为了拍那种人。”
宋佳应了一声，并没有追问他来拍谁。
她并不关心这种八卦问题，只要不会对人民群众造成什么危险，唐栋拍什么她才不在乎。
“照片呢？”
“嗯……”
唐栋随口应了一声，但却没有拿出任何东西。
他在等。
“那天，我，唉……怎么说呢……”
他缓缓的站起身，看着站台上的屏幕。
报站的声音想起，“列车即将进站，本次列车开往……”
他卸下了背上的双肩包，重新背到身前。
拉开了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