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酉时,金虏斥候再次出没。
无论莫聆风在不在,数万军马所起的炊烟和百人所起的炊烟截然不同,早晨惊走的斥候已经察觉异样,埙声细想起来,也是谁都能吹。
此次再来,是更深的窥视,也是一种试探。
斥候悄然走进最远射程内——莫家军弓箭手,最远可射到一百六十步,弩手更强。
强兵在时,斥候一旦进入射程,立刻就会被射杀。
后营士兵立在城头上,对此无能为力。
程廷本以为泽尔杀了斥候,又学莫聆风吹埙迷惑金虏,可以太平无事到初九,如今见了外面一掠而过的黑影,一颗心再度乱跳,一只手搭上泽尔肩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必说,泽尔已经明白他心中所想,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白石,塞进他手中:“你是我的朋友,石神保佑你。”
程廷几乎把石头攥出水来,也没能从中感受到神的庇佑,松开泽尔,一股风似的刮到邬瑾身边,胸中涌出一股英雄气,咬牙道:“我知道怎么守城。”
邬瑾问:“怎么守?”
“我有兄弟三人,宽州城内男子还有一万左右,我们把百姓号召起来,用石头、热油、圆木往下砸——金虏人不会太多,我们可以撑到初九。”
他擦了把汗:“也许不用初九,聆风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