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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梦游(1 / 3)

李斯焱忙着处理雪灾之事,我寻了个空子,向他申请去给皇后送个小礼物,作为她从前送我书的回报。

理由很正当,李斯焱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相比他后宫里的其他女人,他不太提防温白璧,我问过他为什么,李斯焱很冷静地回答我:因为皇后有脑子。

有脑子,所以不会对丈夫有多余的想法,只把婚姻当一份终身工作,该糊弄就糊弄。

李斯焱对冷淡的女人有异样的偏好,只能说人性本贱。

温白璧没料到我突然前来,一时措手不及,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邀请我去园子里看花,有什么事边看边说。

我看了眼惠月,觉得不太成,这姐们儿耳朵特别灵,平时听小宫女的交头接耳一听一个准,万一我和温白璧的谈话被她听去了,那我也不用琢磨怎么跑路了,直接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于是我热情要求参观皇后的小佛堂,温白璧眼光一沉,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借口佛门清净地,不便外人来往,将惠月拦在了门外。

我们在佛堂里坐下,口中谈论佛法,实则手底刷刷写字交谈,每看完一张就扔进香炉烧掉,来来回回烧了数十张香纸。

她给我选的死法是——葬身火海。

这个女人对放火有一种迷之执着,可能是她上次放得不够到位,没能成功走人,所以心里憋着一股劲儿,非要再放一次。

且不论计划可行性,单看这性格,和我哥哥是真像啊。

“今年淮左落了大雪,天地人失和,皇帝心高气傲,明年开春一定会去泰山封禅。”温白璧告诉我:“封禅需斋戒,所以不会携带嫔妃,皇帝离京的那两个月,就是你的机会。”

可我仍有疑虑,问了她怎么善后,她心平气和地喝了口水,对我道没事,她会安排妥当。

“你不需要做什么,尽力对他好,降低他的警惕就行了,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她补充道。

好一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我心中一阵无言,看来我当世苏妲己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可是你帮我总会有些蛛丝马迹,李斯焱不会找你麻烦吗?”

温白璧又稳稳地喝了口水,告诉我她在宫中有的是人脉,办点小事不在话下。

“李斯焱看似显赫,其实毫无根基,宫人三千,真听他使唤的又有几人。”

她展示实力之余不忘踩皇帝一脚:“温家世代勋爵,光皇后就不知出过多少了,焉是他一个婢生子能轻易撼动的?”

话语中蔑视之意毫不掩饰。

“你如今明白他为什么行事那么狠辣,还不允许你离开他的视线了吧。”她道:“他虽装得自负,其实谨慎得很,上回长公主埋的暗线让他吃了大亏,他已经嗅到了危机,只不过没能腾得出手去整治而已。”

不过她也承认李斯焱的能力超群,强调了花无百日红的道理,这两年她凭借着祖上多代姑婆的耕耘,还能帮得上忙,再过几年便不一定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头一次感受到我们沈家和这种顶级士族的区别。

在这套社会规则下,根基直接决定了江湖地位。

望着温白璧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我点头如捣蒜,满口答应,崇拜的小星星在眼中徐徐升起。

好想成为像她一样智慧又淡定的女性啊!

*

一场大雪绵绵地下了一个月,直到过年时才彻底停下了,期间李斯焱马不停蹄地调度人马赈灾,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人活脱脱地瘦了一大圈,好在头发都还牢牢扒拉在头皮上,没有因过度熬夜而离他远去。

我们这段时间像一对和谐的室友一样,共享同一座宫殿,生活却互不打扰,唯一一次他主动在办公时间叫我过去,是为了告诉我孟叙的下落。

我方一进屋,他不耐烦地甩给我一封皱皱巴巴的信件,告诉我孟叙没死,只是出去办事的时候摔伤了手,加上大雪压塌了驿桥,才耽误了许多天。

我看着脚尖,闷闷地答道:“哦。”

门外的虎跃儿又来敲门,来通报户部尚书与右仆射求见,李斯焱仰起头往后靠,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我见他脸色不佳,看样子倦极,识趣道:“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办事。”

说罢行礼告退。

“沈缨,”他疲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停下脚步:“陛下有什么吩咐?”

他闭着眼,没什么情绪起伏地问道:“如果朕杳无音信一月有余,你也会关切地打探朕的下落吗。”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捏着孟叙的信支吾道:“为什么要问这个?你……你是皇帝啊,你失踪了哪轮得到我来打探,禁军又不是吃干饭的……”

他狭长的狐狸眼睁开一条缝,很肯定地道:“你不会。”

“我……”我想申辩两句,李斯焱却专横地打断了我:“你当真是每天都在给朕添堵,骗都懒得骗朕,朕怎么就……”

我也蛮横地打断了他:“你就当我在骗你吧,但你要是莫名其妙不见了,我一定会去找的,不仅去找你,我还要年年去你的坟头前吐唾沫,吐到你托梦跪着求我原谅为止。”

门外啪嗒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可能是我描述的场景过于喜感,李斯焱扑哧笑了出来,闷气也不生了,眉眼也舒展了,伸直长腿站起身,走过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捧起我的脸道:“放心好了,朕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你最好别给,我恨恨地想,不然老娘迟早把你骨灰扬到老鼠窝里去。

回了紫宸殿,我拆开孟叙的信,照例翻到最后,确认了他没什么大碍,才从第一页看起。

读着他平静中蕴含深重悲哀的字句,我心里难受得厉害,想哭,但又觉得哭太矫情了,于是只呆呆地坐着,一点一点继续读下去。

他这次是真的明白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怕写了亲密的话招来李斯焱对我的不满,所以行文比从前规整疏离了许多,流水账一样地将几月间发生的事尽数列出,最后落款的时候笔明显地顿了一下,留了一个小小的墨点,墨点下是一个清隽的臣字,臣孟叙敬叩。

从前是兄妹,如今是君臣。

十余年的情分如云烟逝去,被掩盖在冷冰冰的君臣之谊下,孟叙接受过最纯正的儒家教育,信仰天地纲常,此番以臣自称,可见是真的死心了。

我枯坐了许久,从天亮坐到天暗。

直到蝉儿来叫我用膳时,我才动了僵硬的双手,把信件锁进了装首饰的匣子里。

像在亲手埋葬自己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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