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这样身为游魂的他,季泽却仍然执着地不肯放手。
季言知道,季泽一定会来的。
只因为,他是季泽而已。
季言等了很久,从清晨到深夜,他就那么坐在原地看着各式各样的人从眼前经过,但是却没有季泽。明明他的心应该紊乱无比,而现在他却又觉得自己平静的可怕,像是陷入深渊而在心底早已放弃希望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院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却是空旷无声,浅淡的灯光在走廊间显得有些凄凉冷清。季言缩着身体仍然坐在秦未病房门口,微闭着眼睛靠在膝盖上。
耳边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季言的身体一颤。
脚步声愈发的逼近,季言缓缓抬起头,视线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是季泽。
季泽披着黑色的长大衣,里面穿的是季言当做生日礼物送的那一整套深灰色的西装,就像是特意穿来给季言看一样。季泽的神情冰冷而阴郁,略有些凌乱的碎发下面一双暗沉的双眼。当季泽的视线淡淡落在秦未病房门口的时候,季言的身体微颤。
但是季泽却缓缓转身,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窗户微微敞开,冬天的风迎面袭来带着刻骨的凉意。季泽就站在窗口,优雅的鼻骨,充满力度的侧脸,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无欲地摆动着,带着一种安宁的感觉。
季泽从外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对耳机,然后戴在耳朵上,即使季言不去看也知道那副耳机连的肯定是那支录音笔,录下了他的声音的录音笔,证明了他还存在的证据。
打火机点燃了微弱的亮光,点燃了一根香烟。
沉默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点燃的烟,正站着静静出神,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昏蒙的灯光中仿佛一座安稳的雕像,但是那双总是带着冰冷凛冽的双眸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黑色。
越是这样的平静,季言的内心就越发的空洞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