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至南边一处园子里,代月湖畔,红梅树下。
楚瑜背依着一株梅树,怀拥一紫泥酒坛,阖眸沉睡,与花独眠。
前些日子落得雪未融,他便这般躺坐雪地,湿透身上青狐裘而不知,枝头积雪落在发间,墨发如泼,更肖冰肌雪骨。只一双眉头凝作三分薄愁,任那酒香混梅香也不曾掩去。枝头红梅恰似楚瑜一张面庞泛起的绯红一层,浓艳慵淡,万紫千红而不及。
李恣借着月光痴痴站了良久,方才醒悟,忙上前去扶住楚瑜,伸手一探,已被他额上滚烫惊的一颗心提起。
“先生,醒醒!”李恣将醉在花下的楚瑜抱起来。
楚瑜没了半分回应,梦里昏昏沉沉,俱是往昔事。这一睡,不知天日……
待醒来,已是初六。
楚瑜醒来的那天,御医简直要回家烧高香。
“二爷未免太……”几位御医无奈道:“本就体寒,醉酒睡雪中,这可不是糟蹋自己个儿的身子?”
楚瑜撑着沉甸甸的额头,也不敢还嘴,任由几个御医唠叨个够。毕竟自己这么一病,害得人家跟着加班,实在过意不去。
等秋月送完几个御医走,楚瑜这才撑着绵软无力的身子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