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缥缈的青辽峰,陆文成所在的住所并不大,是一处别雅的清幽小院。
武忠进来的时候,陆文成正在为一缸红鲤投食。
“宗主。”
闻言,陆文成投掷的动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几粒几粒的往缸里扔着,看着那群鱼儿争食,“如何了?”
“你让我查的那名丁一,属下已经查明,此人上山前是一名乞丐,在兴阳城乞讨为生,而后结识傅沛白,托其关系进了朝泉峰,她母亲是西南边界乌蒙镇青楼的一名娼妓,在他幼时离世,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前便已离开,身份无从考证。”
陆文成手一抖,饲料顷数落入水中,激起水面一阵涟漪。
“知道了。”
武忠继续汇报道:“方才在南曲江搜寻的弟子来报,在缙云山二十里外的江边发现了两具尸体。”
“两具?”
“是,一男一女,尸体已经被泡得肿胀发烂,无法辨别相貌及身份,观其体态,这二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日了,断不会那晚劫秘牢的两人,倒是朝泉峰前段日子,失踪了两名小厮,极有可能便是这二人。”
陆文成半眯上了眼,沉声道:“居然没有摔死,武忠,你说这黑衣人到底是从山下来的还是一直藏在山上的呢?”
“如若不是对宗内地形熟悉,这人应该无法如此迅速精准的找到秘牢,再将人劫走,属下认为,此人必定是早早就藏匿于宗内了。”
“依你之见,这人是哪方势力派来的?”
“属下不敢妄言,觊觎宗门的各方势力众多,皆有嫌疑,不过那夜与我对上的那名黑衣人以及使调虎离山的另一人轻功卓绝,江湖上有此轻功者并不多见。”
陆文成一把按住缸沿,看着未发多大的力气,整个瓦缸顷刻间却四分五裂了,水淌了一地,七八只红鲤在地上扑腾,他脸上带着汹涌的怒气,俊雅的五官显得有些狰狞。
武忠单膝下跪,垂首道:“属下无能,竟让居心不良之辈潜入了宗内,望宗主责罚。”
陆文成脸色阴沉,伸手将他扶起,“不能全怪你,天极宗体系庞大,上千之众,难免被人捡了缝隙钻进来,此事不要声张,勿要打草惊蛇,私下对宗内之人进行清查。”
“是。”
......
“阿沛,在前山呆着可习惯?”
“习惯的习惯的,常嫂,你腿脚好点了没?”
“好多啦。”
“小白,来,拿两个烧饼去吃,现出炉的呢。”
“不用啦,阳嫂,我赶着去找阿若呢。”
“小白,以后常来后山看看大伙呀。”
“好嘞,闫叔。”
傅沛白同后院的一众老小寒暄完,走进了药堂,堂内云若灵正研磨着草药,看到她来了,便放下了手里的活,“小白,你怎的来了?今日不用练武吗?”
“我告了半天假,想找你问点事。”
“找我?什么事呀,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傅沛白刚要说话,蒙岩像一阵旋风似的出现在了药堂,他一把搂住傅沛白,轻斥:“小没良心的,一回来不先来看看你哥我。”
傅沛白从他的胳膊钻出来,笑道:“我这不是找阿若有事麻,打算等会去看你来着。”
“啥事啊?”
“说了你也不懂,你先去忙吧,蒙大哥。”
蒙岩哪能依她,追问道:“嘿,你这说的什么话,有什么是我不懂的,说说看。”
傅沛白面露犹豫。
“小白,有什么事便说吧,还有什么事是蒙大哥不能听的呢?”
“是啊,小白,难道你这就开始跟我见外了?真是叫人好生伤心啊。”蒙岩说着,学起了小女子垂泪的动作。
九尺大汉,一身肌肉遒劲,做出这等姿态,着实违和,傅沛白看得牙酸,赶紧道:“好了好了,我说便是了。”
“就假如有一个女子同你们置气了,该怎么哄她开心呢?”
蒙岩想也没想就大喇喇地问:“谁啊?峰主吗?你惹她生气啦?”
傅沛白瞬间坐直了身子,瞪了一眼蒙岩,而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云若灵,对方是知道她的女子身份的,现下若是知晓她喜欢峰主的话,会不会觉得奇怪恶心呢?
不过云若灵并没有露出惊诧嫌弃的表情来,只是虚虚掩嘴笑了笑。
傅沛白微微松了一口气,有些羞赧,“你别管是谁了,你有什么法子吗?”
蒙岩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拍了拍胸脯,十分自信,“那是自然,哄女子开心,唯送礼最管用。”
傅沛白当他真有法子,便认真听了起来。
“寻常女子都喜欢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之类的,不过咱们峰主自然不能比之寻常女子,要想哄她开心麻,那必须得别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