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闯入耳底:
“白非墨,随我来。”
“站住,”白非墨赤裸裸拒绝了赴约,就算是生父不喜欢孩子,也不能由着不相干的家庭欺辱亲女儿吧。
光是这一点,白非墨都不可能原谅流珩习姬二人所做的一切。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交易,可以让父母都狠心抛下骨肉。
“你要是为了她,就少啰嗦。”
尽管眼前人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白非墨扼住脖子的手可没松过。
什么为了厉沅沅,人家要是不稀罕,还不是自讨没趣。
“你们舍下她的时候,心里不痛么?”
流珩默然了,眼睛似乎也有东西在打转。
“你们痛了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养?”
流珩与习姬当然也想陪着孩子一起长大,一屋三人三餐四季,平静悠然的家庭生活,却是他和她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一个是灵起族的接班人,而另一个是最后一只黄金瞳。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们二人都不应该有交集,尤其是情感上的羁绊。
但命运仿佛和俩人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习姬遇上流珩后,灵力和天赋骤然提升,短短半个月,便将至最高阶;
流珩遇到习姬后,黄金瞳的绽放频率也是与日俱增,很快就知悉了未来。
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改写命运,哪怕是当事人拼尽一切。
流珩能想到的最好、最冷静的处理方法,就是一人永远离开无烟城,再也不出现在对方面前。
而约好是他先走的前一个晚上,习姬故意把他灌醉,在酒中下了很强的迷药。
流珩整整昏睡了七天七夜才醒来,那时习冠一道死令:他此生都不得出城。
或是为了习姬,或是为了灵起族。
流珩默默接下这轮重任,已有十八年又四个月零十一天。
白非墨的两个灵魂拷问,倒是令流珩动容不少。
流珩要是没记错的话,上一次落泪便是醒来后发现习姬走了。
那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难获?哭泣?真虚伪!”白非墨声声厉下,却每一个声音都像丧钟一样在耳边回荡。
“白非墨,希望你能做正确的选择。”
流珩没对他说“习冠有轻”,至于到底能为厉沅沅做什么,还是全看他心中想什么。
也不是一定要留下,流珩很想很想悄悄把厉沅沅送出无烟城;因为他知道,一旦厉沅沅和白非墨出去了,那么外面的力量大都白非墨可以做主。